荀古问:“既然这是唯一一朵真正的厄吉,那我拥有的是什么?”
厄吉道:“是一把钥匙,千岁塔选中了你,请来一叙。”
“选中了我?”
厄吉说:“此处虽然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但是你确实此塔要找的东西。”
荀古警惕起来:“何意?”
厄吉答:“你看到这些白烛,它们一层一层在塔内燃烧着……”
“等等,你说这是什么烛?”
厄吉答:“白烛,当然,此时在你眼中它们是红的,那是因为你还活着。”
“我会死?”
厄吉答:“是的,选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死。”
“等等等等,”荀古有些凌乱,“千岁塔是笔记世界最深处,千岁塔没了笔记世界就没了,笔记世界没了千岁塔……千岁塔不会有影响。”
厄吉答:“是的。”
荀古:“……你们想让笔记世界消失?”
厄吉答:“不错,但我们只是想收回笔记世界。”
荀古:“我不明白,荒夏从这里取走笔记带至人间,现在荒夏刚死你们就要收回笔记?”
厄吉答:“是的,荒夏死了,能操控笔记的人便没了,笔记在人间是祸非福。”
荀古:“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来给荒夏找凶手的?因为我想救笔记?”
厄吉答:“是的,目前看来除了你,没有别的威胁,只要你死了,笔记就得不到完善,笔记不完善就只能回到塔内,继而尘封。”
“啧,”荀古想着,思索着,掉老虎坑里了。“不对,不对,让我来的是法典司的人,那些人讲科学懂道理,既然他们说这里我能来,并且要找到一样东西带回去,我想,应该不会是你说的这样吧?”
厄吉这次没有回答,但墙上的烛灭了两根,厄吉看过去,右手一挥,两根熄灭的烛飞进他袖子里,不见了。
“灭了代表什么?”荀古问。
厄吉说:“烛灭了,代表这个人死了,真正的死亡,这些人有的是荒夏关在牢里的,有的是和你一样怀揣着假的厄吉来塔内寻宝的,只是最终无一生还。”
“牢里的人也归你管?”问完之后荀古觉得自己有些白痴。
厄吉却没有别的话说:“是归我管,因为厄吉克金属木喜水畏火在土,而我是厄吉,五行大牢归我管理。”
“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明明那么多厄吉?”荀古试图找到他的弱点,逃是逃不掉了,拼得有点资本吧。
“我?我是千岁塔滋养而生,你们的厄吉是人类疾苦,是恶与善的交替,而我,是千岁塔的疾苦,只因此塔背负过重,得以化作人形。”
“你会死吗?”
“不会,除非塔死。”
“塔怎么算死?”
厄吉抬头看看无际的塔顶,淡淡地说:“死不了了,从前只有神,神会克制,千岁塔只是一座塔,后来神创造了人,人渐渐多起来。神创人,却忘了束缚人的罪恶与欲望,贪之嗔之恨之怒之……这些罪恶引发疾苦,疾苦垒高塔,一层一层往天际去,现在的千岁塔可用坚不可摧四字来说,它死不了,我不能死,我死了它就疯了,所以你得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惜这是个无解的局。”
荀古现在想杀了白桦的心都有:“所以这座无数人想要得到的塔竟是这无数人滋养的。”
“不错,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之前有谁来过?”
厄吉这回顿了顿才说:“没有,我是不想让你觉得孤独才那么说的,你是第一个。”
“因为笔记从来没有出过事,因为连同笔记的入口没有被打开过?”
“是的。”
“我还有个问题,是谁杀死荒夏,又是谁绑架了笔记?”
厄吉又停了停:“好吧,”厄吉像是在妥协,“荒夏杀死荒夏,笔记绑架笔记。”
“你认真的?”荀古差点骂出来。
厄吉道:“认真的,千岁塔是这么记录在案的,其他的我不清楚。”
“你认识陈集吗?”
“认识,”厄吉答说,“陈集来过。”
“来做什么?”
“来和我交换一件事,他想让你活,用他的命换你的命。”
荀古脸色忽变,脱口而出:“陈集要我活?”
“是的,”厄吉一字一顿,“但我没有答应,于是,我把他关在了那里。”随着厄吉的话音落下,他身后出现一道水幕,水幕如九天银河坠地,砸的人耳朵疼,在水幕之后,依稀可见一个人影,两条胳臂向两端拉扯着,双腿绑在一起,脑袋摆的很正,没有睁眼,也看不到前方。
厄吉幽幽道:“他还没有死,因为他很奇怪,无欲无求,千岁塔有些头疼,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杀死他,你有什么好提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