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让我遇见你,”徐崇嗣看看青玉顿了两下又接着说:“以前一个画友对着我的画说,美则美矣,就是还缺点什么。我追着他请教,他自己也回答不清楚,最后他说,只有亲自看过洛阳的牡丹,才能感受它怒放的神韵。只靠言传,我难以表达的明白,洛阳这个地方很怪,牡丹长得好好的,到了外地就慢慢退化了,至少是花朵没有原来大了。而外地的牡丹本来一般化,到了洛阳,一下就变支愣了。”
“天下花王数牡丹,牡丹之王在洛阳。这个憧憬的理念一旦开始萦绕在我心头,便成为我想要云游中原的执念。于是我来了洛阳,将最美的花在画笔下绽放,在此同时,中原的大好河山更是让我流连忘返,再后来,于今年春天游荡到了宋都汴梁,就在那一日于河滩上捡到你时,我忽然开始思念起家乡,我于去年春天离家已经一年了,我想回家了。”徐崇嗣看着青玉,“于是,你便来了金陵。”
“飘凌,你封闭自己,其实是还没从宋国的过去脱离出来,我常常设想,你是被仇家追杀的孤女?或者是官宦富绅家在逃的姬妾?从你身上价值不凡那些个东西来看,应不是来自平常人家,总之,我揣测过许多种你的可能,我是想说,我想照顾你,我希望唐国是你全新的人生,我是你全新的幸福。”
“如果你想我们以后相处融洽的话,别再提今天的话题。”青玉回头坐到椅子上,“我视自由比天大,更喜欢无拘无束,独来独往。”
雪后,徐崇嗣只身骑马出城拜访谭俏,白衣素裹的正一观,大门口和院子里聚集了许多皇家侍卫,李煜正向谭峭请教:“真人,大宋与南汉交锋之际,唐国未来的危机该怎么破解?”
谭峭现被李煜赐封紫霄真人,所以大家对他的尊称改为真人。
“一切事情都有他的答案,只是时间还没到,你才不知如何去做,不管结果如何,经历过,努力了,无愧于心就好。贫道能对你说的,简单概括六个字,尽人事听天命。”
“听天命?”
“人力有时尽,只要努力了,但求问心无愧,坦然面对,这便是听天命。”
“问心无愧?如果国破于我,家亡于我,我怎么向天下告白自己的无愧?”李煜自语着陷入思绪。
“不能所有事情都以成败论英雄,贫道没有答案,你去做国君该做的事情,尽国君该尽的职责,努力了,坚持了,人力能把握的是过程,结果怎么样老天在决定。物壮则老,所有事物都是逐渐强盛又走向衰朽的过程,道的规律就是如此,尽力就好。
李煜面向远方皑皑白雪,谭峭好像什么都跟他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
“我的问题相对简单许多,怎样打开飘凌心扉,放下过去,展望当前?”徐崇嗣望着谭峭。
“老道方才赠与国主的理论同样适用于你:尽人事听天命,做你想做的事,不留遗憾,然后坦然面对未来所有可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