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治?那个吹笛子的年青人?”
“那人气质俨然出自贵族,我南唐官宦之家好像并无此一人,臣让人查得他是一来自吴越的游人,此人气宇不凡,王者之风彰显,钱姓又是吴越的国姓,常人应不会随意冒用,若臣猜测准确他真是吴越皇族显要中人,以他对叶姑娘微妙的情愫,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人性情感的弱点,或许叶姑娘能够成就一段和亲的佳话也说不定呢。臣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至少看在叶姑娘份上,他们不至向大宋出卖了我们。”
“这不是利用飘凌的单纯和热情吗?我们不该欺骗她的善良!”李煜此时恍然大悟韩熙载的用意。
“大是大非面前我们都要放下诸多小节,吴越本是富庶的鱼米之乡,气候适宜,风景秀丽,非昭君出塞,文成赴藏那般恶劣的环境,这兴许还是叶姑娘的造化也说不定呢。”
“我却不想李唐的江山以这样龌龊的手段保全。”我不想那姑娘明净的心上划下对李煜失望的叹息。
“主上不能一己之私只做君子,而应该扛起重任为唐国黎民做起君主。”
杭州,吴越皇宫,青玉以黑色长衫的男装打扮随徐铉秘密拜见过吴越王钱弘俶之后,被安置在驿馆等候回音。
第三天,有侍者来传:“二皇子请叶姑娘府上一叙。”
青玉对望徐铉一眼,对方有意谈判,不召见徐铉,却指名要她前往,显是对她的身份已关注了解。
徐铉已心中有数,对她点点头:“照顾好自己。”
马车一路行至王府,青玉跟着侍女来至一处看似演练歌舞的大厅,排列着各种乐器,已有乐师各自在编钟和花盆鼓前静候,编钟是青铜制成的乐器,有大小不同的扁圆钟按音调高低的次序排列起来,悬挂在一个巨大的钟架上,用木槌和长形的棒分别敲打铜钟,能发出不同的乐音,花盆鼓形似花盆,鼓身上大下小,两面蒙皮,用双木锤敲击。
“请叶姑娘先到侧室更衣。”一侍女双手托着浅玫红的舞衣欲给青玉引路。
来到吴越,青玉随身衣物都是男装,今日穿的是一件褐色长衫,头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清简里遮不住肤如凝脂的娟秀。青玉对于在陌生地方换衣服有些抵触,可还是去随她换了又折返回来。
身着紫衣的钱治坐在古筝旁边正望着她一步步走过来,所有乐师一副准备就绪的样子。
“你是吴越国二皇子?”青玉对他笑笑自嘲:“我就说陛下既有意谈判,不去约见徐大人,倒把注意力放在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亲随身上。”看到钱治这一瞬青玉知道自己被愚弄了,什么一望清澈的眼神,韩熙载这只老狐狸先把她吹捧的飘飘然上了天,她以为自己真的有很重要,却不明所以地被送到吴越来拉拢钱治,以求达到和谈目的,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青玉有些可怕人性的虚伪,这次对她的算计李煜也有参与吗?知觉里李煜的眼神才是一汪见澈的清泉,清透的融不进虚伪的杂质,干净的不曾沾染帝王的市侩,仿佛出自淤泥的清莲。清莲?青玉对自己摇摇头,这好像是用作对女人的比喻。一念落寞一丝心伤,如果这次计划李煜也有参与,那他的一腔愁绪也表演的太生动感人了。
“他人面前,我是吴越二皇子钱惟治,而你眼前的我,只是浮萍阁里风花雪月的那个游人钱治。无关吴越,无关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