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风铃轻响,林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前两天从商场林执顺手买这个小玩意磁吸在防盗门后,是木质猫爪圆环包裹着一枚黄铜水滴,磁吸在防盗门后。每次开关门,清脆的‘叮铃’声便荡开,像一声小小的呼唤。
完美的诱猫装置。
有了它,每次回家推开门,都能看见一双金色眼眸好奇地望过来。
隔壁最近装修时不时冒出声响,吱吱吱叫得烦人,荼猊烦躁的闭上双眼。细细的冷风从窗缝吹入渐渐越发阴冷,等再次睁眼时窗外已经乌云密闭,却显得异常明亮,好似周围唯一的光源,而屋内则…
天花板滴落着沥青般的黏液,墙壁渗出暗红血丝,歪歪扭扭爬满“荼猊”二字。字迹蠕动着,不时裂开几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溢满恶意与贪婪盯着他。
“…”
荼猊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希望下次睁眼时能回到那个装修声不断的正常世界。
手上传来震动,荼猊懒懒抬手。光源撒在脸上映射出漂亮的金瞳,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最爱的哥哥]:半小时后到家~
[最爱的哥哥]:[图片](半个被咬过的面包)
是荼猊昨天嫌弃太干没吃完的那块。
[最爱的哥哥]:谢谢茶茶的面包,救了哥哥的肚子呢(爱心)(飞吻)
[最爱的哥哥]:在看电视?要变天了,把毯子披上(摸摸头)
[最爱的哥哥]:给你带草莓慕斯回来好不好?
[最爱的哥哥]:对了…刚刚好好玩噢我看到…
阴冷的空气突然凝滞,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耳畔,痒痒的。荼猊偏头躲开:“别闹。”
血红的字迹突然在眼前炸开:
【你不想我】【你不想我】【你不想我】
四周瞬间发出尖锐的尖叫,甚至着四个血字直接怼到了荼猊眼前。
惹得荼猊不耐烦地抬手就是一巴掌。
手掌直接从血字中间穿了过去,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叹了口气,灵巧躲过漂浮在空中的血字,起身走向餐桌。指尖在牛奶杯沿轻轻一勾,沾上些许乳白的液体,低头舔去指尖的奶渍,粉色的舌尖在指腹打了个转,随后一把抄起桌上的半杯牛奶仰头三两口灌下,余光瞥见墙上的字迹开始扭曲,密密麻麻爬满“荼猊”二字,像要将这两个字生吞活剥似的挣扎着扭曲着。
荼猊伸出食指,在血淋淋的墙面上随手画了个1。
墙面上的血字突然凝固。
厄伽斯:?
【什么意思?】黏稠的血浆缓缓渗出,扭曲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充满疑惑。
“就是知道的意思”荼猊单手撑桌,轻巧地坐上餐桌边缘,晃着腿,“有事?”
黏稠的黑液缓缓凝聚成人形轮廓,却在成形瞬间崩塌,只留下一张半融的面容。左眼猩红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右眼处却是个渗人的空洞。祂刚想缠上来,就被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虚虚抵住眉心制止。
“不可以”荼猊垂眸,语气冷淡。
厄伽斯索性跪坐下来,仰头盯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以前明明都可以的…”
厄伽斯的触须不安地蠕动着,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荼猊。不过短短一个月,小家伙的下颌线似乎更分明了,连头顶那簇总是骄傲翘着的白毛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更让祂难以忍受的是荼猊身上那件劣质的衣服。
这可是祂最珍贵的宝物啊!厄伽斯的瞳孔剧烈收缩,粘稠的黑液不受控制地从空洞的右眼眶溢出。那些曾经被祂用最上等物资豢养的小家伙,现在居然穿着这种…这种…祂甚至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亵渎。
“你…”祂的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危险的情绪,触须不自觉地收紧又松开,“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既然你都把我…“荼猊歪头思索了下刚学会的人类词汇,“退货了,我现在不是你的,所以不可以乱摸。”
厄伽斯的触须在空中僵住,黑液凝滞了一瞬。祂缓缓歪了歪脑袋,显然正在艰难消化这个荒谬的说法。“退…退货?”音节裹挟着粘稠的怒意。
触须突然缠住荼猊的手腕:“那叫暂存!是寄养!”
厄伽斯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失真:“我怎么可能…怎么舍得…”
荼猊晃了晃被缠住的手腕:“不行!你必须退。”荼荼才不要回去。
“看看他把你养成什么样了,”厄伽斯小心翼翼地挑起荼猊额前的一缕白发,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压抑的怒意,“连光泽度都下降了!”
“是因为冬天换毛变厚了”他一本正经地竖起食指,“猫科动物冬季毛发会增厚,导致色泽…”
荼荼这段时间动物世界可没白看。
“但是你变得虚弱了”厄伽斯恶狠狠地说。
“你来之前我还很好”荼猊晃着悬空的双腿,漫不经心地用脚尖点了点沙发方向:“怪谁?”他歪着头,金色瞳孔在灯光下流转,“人类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而某些人非要让我吹一下午阴风…”指向沙发那个软乎乎的棕色毛毯“看,林执特意做的。”
针脚细密得不像话,连收边处都绣着小小的猫爪印,是前不久林执缝的,里面还填充了软乎乎的羽绒。
“荼荼是要盖小毯子的。”荼猊模仿着林执的语气。
厄伽斯连余光都不愿施舍给那“破烂”。祂在深渊里每次短暂清醒,脑海里都是这个小没良心的身影。好不容易攒够穿越维度的能量,结果就换来这种待遇,恐怕再不来都要把祂忘了。
“你来干嘛?”荼猊再次发问,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林执那个笨蛋人类快下班了,可别被这满墙血字的鬼样子吓到直接躺平。
“我没事就不能来?”
“你没事来干嘛?”
厄伽斯声音骤然阴冷:“你是我的,知道么?定期查验资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