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瞬间胡满视线。
翻到下一页,是一则1924年的小道消息剪报:"街头汉厉老栓近日暴富,邻居称其夜得一'奇物',白日即中彩券..."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树枝刮擦玻璃,又像是...指甲的抓挠。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窗帘。刚才那个监视的影子又来了?
梨花木的盒子已经管不住祂了。
台灯突然闪烁几下,宿舍陷入短暂的黑暗。在那几秒的黑暗中,我分明看到窗帘底部缝隙处,有一线不属于月光的光——像是有人蹲在窗外,瞪着小小的眼睛往里窥探。
我强迫自己慢慢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翻资料,右手却悄悄摸向抽屉里的铜钱。铜钱上还残留着朱砂开光的痕迹,去世的神婆就给我留下了这个。
“操!停电了,什么破学校。”耳边传来舍友的粗口。灯光恢复了正常,窗外的异响也消失了。
但我能感觉到,那种被监视的压迫感并未消散。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研读文件。严文斌在最后一页用红笔写道:
"祂喜食男婴心血,尤嗜血脉至亲。厉家以血饲之,得百年富贵。然邪神终将反噬饲主,此乃天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厉家每一代都要有男丁"意外"死亡?是献祭给那个邪神?而我五岁那年本该淹死,却被救回,打破了这种平衡。
我迷迷糊糊的爬上床铺,睡着了,累极了,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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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周五,天气已经很冷了,我都穿上了薄羽绒服。
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我合上文件,将所有资料塞回袋中,藏进书包夹层。今天还有早课,但我已毫无睡意。
洗漱时,我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和充血的眼睛,全然忘记李元说要来接我这回事了。
去教室的路上,我感觉校园里的每个人都像在盯着我。那个戴鸭舌帽的清洁工是不是跟了我两条路?食堂窗口的阿姨为什么对我露出那种诡异的微笑?
走出教学楼,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些夜晚的恐惧仿佛只是幻觉。但我知道,黑暗从未远离,它蛰伏在厉家的每一块砖瓦里,潜伏在我的血液中。下课的路上也是浑浑噩噩,学校里的饭菜有些吃腻了,我正想走到校门口吃饭去,猝不及防的被人叫住。
"星辰!"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李元站在教学楼前,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干净又温暖,与我所处的黑暗世界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我僵硬地问。
他皱眉打量我:"你看起来糟透了。昨晚没睡?"
"查资料。"我简短地回答,下意识摸了摸书包里的文件袋。
李元靠近一步,压低声音:"厉家派人跟踪你。"他的目光扫过我身后,校门口有很多摆摊的小摊小贩,学校的饭菜属实是难吃,因此很多人来校门口摆摊。
我强忍着回头的冲动:"这不废话吗!"父亲和大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我和李元交往的证据,好侵吞李元的财产,再次登上晋陵第一家。
人的贪念有时候总是会被无限放大的,哪怕已经有了千万资产,也想要做亿万富翁。
"想你了。"他接过我的书包,带我走向路边停靠的那辆低调的黑色小汽车,顺手递给我一杯热的草莓牛奶,"我不亲自来接你,怕你不去我那。"
我环顾四周,同学们都在忙着离开,没人注意我,我便爬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没有急着喝热牛奶,而是拿温热带点小烫手的纸杯捂热我的手。
这次李元还是把我带到新商业街的健身房里,在桃树林里的老房子不适合冬天,夏天解暑倒是合适的很,冬天李元就一直呆在商业街背面健身房的套房里面,开了空调,就暖和的只要穿一件睡衣。
我习惯的走过健身区,来到浴室,想洗个热水澡,在学校里的公共浴室洗澡不方便,每次都要带着臃肿的换洗衣服,学校的置物架也是脏兮兮的,别人老把他们的衣服堆在我衣服上面,虽然我也把我的衣服随便乱放,彼此彼此。
水龙头的水突然变红,我惊得后退一步,但再定睛看时,水流又恢复了清澈。幻觉?还是警告?
镜中的我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不属于我的冷笑,转瞬即逝。我猛地一拳砸在镜子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割裂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