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想起,十三岁那年,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间浴室里,遇见了程双言。
于是吻上去。
第一次,我主动吻上程双言。
吻得满嘴血腥味,嘴唇,口腔,全都要咬破。
程双言没有一丝挣扎,甚至慢慢低下身去迎合我,我扑在她身上,压弯她的腰。
没人教过我怎么爱,程双言是我唯一的老师。
我来报恩了。
浴室门关着,门外人声鼎沸,前来协助继母筹备葬礼的人还没有走。
我把程双言压在墙角,淋浴喷头开得很大,热气氤氲里,程双言的脸很红。
不知是热的还是爽的。
第一次触碰她,却无师自通。
【略~】
嘴唇凑在她耳边。
“叫给我听,程双言。”
她哑着嗓子,只发出喘气声。
“叫啊。”手愈发用力。
牙齿恨不得撕开她皮肤,用耳朵触碰喉管,听最清晰的声音。
她仰头笑,示意我凑近。
我压在她身上,耳朵贴在她唇边。
程双言伸出舌头,舔舐我的耳廓。
几乎顷刻瘫在地上。
耳边轰隆轰隆,程双言露出得逞的笑,挑衅似的看我。
扑上去啃噬她。好胜心作祟,一定要程双言跪地求饶才能放过她。
不知在浴室里闹了多久,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继母一个人坐在客厅,手里摩挲着父亲生前的衣服,见我们出来,麻木地问了一句程双言。
“去哪了?一下午都没见着你。”
在卧室里换过衣服,头发仍湿着。
“困了,睡了会。”程双言撒谎不打草稿。
我无所谓地坐倒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父亲的遗照。
兜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掏出看,是父亲的手机。
竟忘了这个。
继母见我拿着父亲的手机,眼疾手快要抢。
我立刻换到另一只手。
“你也配拿着他的遗物?还给我!”继母哆嗦着吼道。
“我不配谁配啊?你啊?跟她有血缘关系吗?有我亲吗?”心里不在乎那个破手机。
故意激怒她,乐得合不拢嘴。
程双言坐在一旁静静观战,没有要帮任何人的意思。
没劲,索性拿着手机冲进卧室,继母头疼得倒回去,骂程双言。
“你坐着干嘛?管好她!回回打电话都说别让我们操心,你看看她现在成什么样了?
留在你身边也是祸害,当初让你叫她回来,你就是不肯!”
关门的手顿了一下。
“叫我回来?什么时候的事?”
继母一愣,拧眉看向程双言:“你没跟她说?”
程双言脸色微变,站起来要推我进去
“你闭嘴别说了。”
继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让我闭嘴?程双言你翅膀硬了!让你妈闭嘴?”
程双言没搭理她,两手扳着我肩膀要推我进去。
我挣脱她,抓着她问:“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窗外雷雨交加,一道雷光映着玻璃打在父亲的遗像上,继母被雷声惊了一跳。
披头散发地看向窗外。
我死死盯着程双言,她没跟我对视,抚摸我的后脑勺安抚我。
我一口咬在她肩膀上,程双言搂紧我,把我整个人按在她怀里,低声说。
“别抬头。”
继母怔怔看着我们,艰难地说。
“程双言……”
雷光打得房间里亮如白昼,父亲的遗像仍微笑着。
程双言回头看着继母。
“她以后不会回来了,你别打她的主意。”声音很平静,还带着点哑。
“难道你要带着她一辈子?她就是个拖油瓶!你疯了吗?”继母怒吼,虚张声势似的,声音大到无力。
我试图挣扎,程双言力大惊人,按得我几乎要窒息。
“带着她一辈子怎么了?我就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程双言冷笑,我贴着她的胸腔,声音震着我抖。
“你妹妹要结婚的,你也要的。”继母的声音逐渐变小,颤抖,细弱,像一根绷紧了即将要断的蛛丝。
雷声打了第三下。
房间里的音波静成一条直线。
“我们俩结,不就行了。”
重物落地的声音,以为是心跳,听了许久,才发现是继母摔倒在地的声音。
被程双言一把推进房间,关上门。
从门缝里伸手去够她,她牵着我的手指吻了一下。
“等我,你先睡。”
就像无数个普通的夜晚一样,她吻我,然后送我上床。
门咔哒一下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