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谁搭理我?或许还拿我当精神病,关起来。
叹口气,终于琢磨明白了那张纸,却是徒劳。
难怪我能捡到呢,原是重要的都被程双言藏起来,狡猾的女人。
程双言不怎么给我打电话,打钱倒准时。
拿了钱,就要拉着柳愈去胡吃海塞,再上KTV嘶吼一晚上,酒当水饮。
正骑着摩托,柳愈坐在后座。
她已不像刚开始时那么拘谨,轻轻揽着我的腰。
两人在风里飞驰。
手机响了,叫柳愈拿给我看。
手伸过来,没有备注,是程双言的号。
闭着眼都能背出来,她逼的。
在床上,做完好不容易歇息,她卧在身侧提问。
回答不上来就挨打,挨亲,没有挨扒这一步,总是光着的,从头光到尾。
程双言像个木匠,要把我的大脑都雕成她的形状,逼着我记住有关她的一切。
车速放缓了,单手接电话。
“你在哪?”声音平静。
“在外面骑车呢,有事?”不耐烦得应她。
“一个人?”
“我还能几个人?”理直气壮地说。
身后一辆黑车加速了,猛窜到我车旁。
车窗降下来,露出程双言戴墨镜的脸。
她唇角微勾,做了个口型:“好巧。”
立刻用手机去砸她的脸,车窗缓慢升起,手机先它一步,掉进去滚在副驾。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里面那封信的后台信息还没清。
完蛋。她知道我的手机密码。
心里一急,手下一紧。
刹车被猛捏一下,前轮顷刻锁死。
感觉自己腾空了,熟悉的感觉。不熟悉的是柳愈,她被甩出去的瞬间喊得要引爆地球似的。
等我一头撞在地上后,她也没了声音。
幸好戴了头盔,这车的速度也不算太快。
只是头被撞狠了,戴着头盔坐在地上晕乎乎打转。
半晌有人来扶我。
以为是柳愈,抓住她就问:“你没事吧?”
手指触到冰凉丝质感。
触电般甩开了。
程双言。
眼前一片黑暗,像回到了床上。急忙用手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摘头盔的卡扣在哪。
下一瞬,肚子被猛踹一脚。
天姥姥的,她穿的什么鞋?硬成这样?
像腹部坠了颗巨石,撑着身体呕几下,可惜今天滴米未进,只喷出一口胃液。
嗓子火辣辣的灼痛,说不出话来。
匍匐在地上,感觉到面前人离开了。
鞋跟嗒嗒嗒,走向我的右前方。
是柳愈吗?想起舒兰,想起很多回忆。
心慌,冲她吼:“别动她!”
气若游丝,也许她没听见。
想爬起,整个人摔得太厉害,蠕虫似的匍匐半天,又跌回去。
程双言没理我,过了许久才回来。
我躺在地上,死鱼似的,不时听到路人说。
看看,这就是骑摩托的下场。
草你爹的,这是被程双言缠上的下场。
救护车来了,拉走了一个人。
我还躺在地上,被全世界忘记,程双言没帮我摘下头盔。
听见她和医生说:“没事的不要紧,孩子闹脾气躺地上不愿意起,我们自己处理。”
想起,起不来。
肚子真的痛,怀疑她一脚踹烂我五脏六腑。
再次被提着上车,在车上病恹恹地摘下头盔,深呼吸一口,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只觉得疲惫。
逃,抓,打,做。
没完没了,日复一日。
程双言摘下墨镜,专心开车,没看我一眼。
甚至没问我柳愈是谁。
不像她的作风,以为她会不管柳愈,或开车反复碾压。
吃着程双言煮好的稀饭,肚子疼得轻些了。
偷看她,她垂目不搭理我,继续敲键盘。
好了伤疤忘了疼,走过去就拿她的车钥匙。
她抬眼看我。
“我手机在你副驾上。”瞪眼看她。
她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手机丢给我,把目光移回屏幕。
赶紧拿起来躲到厕所看,好险,没有翻阅的痕迹。
那她这是干什么?莫名其妙。
人就是贱种。
平时被程双言骚扰惯了,这会她反而不理我。
让我预备和她互殴的那点火气都憋在肚子里,烧得慌。
蹭到她旁边,把手里水杯摇来晃去,试图假装无意撒在她键盘上。
她伸手,以为她要打我,立刻甩巴掌去回击。
结果她只是抱着电脑坐起。
这一巴掌甩在她屁股上,紧实,很弹。
她换了个位置,坐在我对面,突然正色看我。
“胡一,别碰我了,以后我只拿你当妹妹,你正常一点。”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一眼两眼三眼四眼五眼。
她扶扶眼镜,平静道。
“以前年轻,傻,最近这段时间我想通了。
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忘了那段畸形关系吧,我想做个正常人。”
世界安静了,只有我手里水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玻璃渣飞溅。
你爷爷的,你也配跟我说这种话?
火气从脚底开始窜,一直烧到肺,觉得呼吸都带着灰烬了。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但从这段话里品出了被甩的意思。
脸上被甩一万个巴掌都没有这句话甩在脸上疼。
倒像我求着她不要走似的。
“程双言,我们之间纠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装什么道貌岸然?”
冲过去挥拳要打她,气得满脸通红,胃隐隐作痛。
拳头最终没有落下去,被程双言一把掀开了。
自此,我们分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