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李芷恬甜甜唤他,二哥闻言转过身来,见是她,笑道:“是阿恬啊。”
李芷恬看着他手中端着个竹制鸟笼,里面立着一只讨喜可爱的翡翠,只见鸟嘴峰直,毛色翠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真是好漂亮的鸟儿。
“二哥新得的鸟儿?”李芷恬指着鸟笼问。
二哥怡然笑道:“方从胡郎中手上讨来的,如何?”
李芷恬点头夸赞:“甚是好看。”又听那鸟儿叫声嘹亮清澈,百啭千声,听了心头更加敞亮。走近了两步,伸手逗弄,那翡翠鸟儿霎时蹦跳起来,好不活泼。
二哥见她眼中愈发喜爱,心中作警,不着痕迹托着那鸟儿避开她的手,道:“这鸟儿饿了,我得回去给它弄点吃食。”
李芷恬两步缠上,笑得愈发灿烂:“不若送我院子里喂它吧。”
二哥暗道不好,收了笑意,不配合道:“若入了你的院子,就回不到我手上了。”
李芷恬二话不说,攀上他的手,转而道:“听闻二嫂嫂最近得了新诗集,又许久不理二哥了?”
二哥斜她一眼,没好气道:“二哥房里的事也要管?”
李芷恬:“哪敢呀,只要二哥与二嫂嫂和睦,阿恬自然是高兴的。”
二哥气道:“你又怎知我们二人不和睦了。”
二哥与二嫂,一个爱鸟成痴,一个爱诗成狂,二人日常交流不多,却异常的和谐。只是二哥平日里想与二嫂嫂多说两句话,二嫂嫂都怠懒,抱着书籍常嫌他聒噪。三哥常拿此事说笑与她听。
看着那鸟儿,李芷恬心里痒痒的,指着鸟笼与他商议道:“不若我给二哥哥出个主意,用这只鸟来换?”
二哥斜斜睨着她,一副看她能说出什么话来的架势,李芷恬便道:“你日日做些与鸟相关的诗句,二嫂嫂兴许会感兴趣。”
二哥不赞同道:“我做的诗,只怕你二嫂嫂看了两眼,就将我哄出门去了。”
“哎呀,二哥不行,那便找他人的呀。”不待二哥开口,继续道:“你花重金去坊间多收集一些,每日拿两首与二嫂嫂讨论,二嫂嫂定会日日与你相谈甚欢。”
二哥冥思想了片刻,才到:“倒也可以一试。”
见他答应,李芷恬伸手便要取那鸟笼子,二哥手腕一转,道:“这只不行,我刚拿回来还没赏两刻钟。”
李芷恬踮脚长手一伸,趁机夺过,抱在怀里转身就跑:“阿恬下次再给二哥寻个差不多的!”
见她一眨眼跑的没了影,二哥在原地气得又急又恼,却是拿她毫无办法,只得暗自消解了一番,才放弃与她计较。
待回到院子里,丫鬟们见她手中抱了只翡翠,都好奇围了上来。那鸟儿也不怕生,人来疯似得啾啾唧唧没个停歇。
紫棠道:“小娘子又骗二少爷的鸟了。”
蓝采在一旁,逗得最是欢乐,“二少爷只怕又给小娘子气的跳脚。”
紫棠见那翡翠上蹦下跳的颇为生动,道:“这鸟儿真欢腾,见人便叫,只是放在我们院子里,会不会太过吵闹了一些。”
李芷恬院子里这帮活泼的丫鬟们,可不比这鸟儿消停。
李芷恬闻言,将那鸟儿看了又看,道:“你们散开我看看。”
丫鬟们一散,它竟歇了嘴,待有人走近,它又叫闹了起来。
李芷恬微讶,这鸟儿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她逗着鸟儿,心中思量开来。
过了片刻,她将鸟笼子又摘了下来,递给紫棠道:“遣个小厮,将这鸟儿送给王麟。”
紫棠困惑的接过鸟儿,只见李芷恬脸上神色如常,并非是想借此捉弄王麟,心中好似明白了点什么,又不甚清晰,但看李芷恬那懵懂不自知的笑靥,便也没点破。
李芷恬却想着,这翡翠活泼,正适合王麟那死气沉沉的府邸。就当是昨日的谢礼吧。
此时李宁氏院里的丫鬟冬雪走了进来,见李芷恬恰巧在院中,施礼禀报道:“夫人请小娘子去她屋子里坐坐。”
李芷恬直到见紫棠将翡翠拿走,才跟着冬雪去了李宁氏的御风院。
御风院正厅里,李宁氏正与封姨娘讨论府内事务,见李芷恬来了,对她招了招手:“阿恬来了。”
一侧封姨娘剜了她一眼,责怪道:“真是野了心了,平日里也不来院里给主母请安。”
李宁氏摆摆手,宠溺道:“何必说这些虚的规矩。”她将李芷恬拉近身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多日不见,气色好多了。”
李芷恬一副混不吝笑嘻嘻的模样,嘴里含了蜜:“阿娘也愈发好看了。”
李宁氏闻言笑着,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很受用:“就你嘴甜。”继而收了两分笑意,谈起正事:“外头的流言我已经听说了,闹得有点难堪,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行事?”
李芷恬坐在李宁氏手边,笑得志得意满:“我昨日见了杨瑶,将她狠狠刺激了一番。”原本她以为需多费些功夫,不料应王府的人实在过于“配合”,先不论梁勋前来给她带来了多大便宜,那杨瑶身边还粘了个吴芳华。她不信吴芳华不会作妖,那姑娘费尽心思入应王府,定会抓住机会在杨瑶身边怂恿一番。
李宁氏不解:“那杨瑶……”
李芷恬与她解释道:“那杨瑶喜欢梁勋得紧,又与我素来不合,我昨日将她气哭了,只怕她已经跑去太后面前告我状了。”
李宁氏梳理着各中环节,还欲细问,却见冬雪又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帖子,看那封皮,是个极要紧的人家。
李宁氏只得先接过来,打开看了两眼,瞬间了然,她递给李芷恬,满意道:“阿恬真是能干。”
李芷恬接过来一看,笑容愈发愉悦了。
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啊,一帆风顺,事随人愿。
杨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应王妃邀李宁氏五日后相见,商谈退亲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