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这刚一瞧见西山大营的高台,就被蜂拥而至的守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身披护身铠甲的护卫纷纷拔出了三尺长剑,开花一样指着马上的沈初。
瞧着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初是哪个谋权篡位的逆臣贼子呢。
沈初瑟瑟缩缩的拽着缰绳翻身下马,倚着马身,一脸觍笑道:“各位哥哥们,我不是来找事儿的。”
话毕之后,那堆密密麻麻的铠甲“勇士”们忽然整齐的开出了条三尺宽的空道,其间走来一名身高八尺,面如刀削,眉宇之间英气逼人,浑身充斥着料峭的寒意的男子。更不同的是,此人并未着任何盔甲,只是一身玄色裹身深衣,手腕处缠着月白色绦条,腰间配一把黑鞘长剑。
乍一瞧,这身装束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沈初双目一眦,这不和秦岚去诊铺拿药当日所穿一模一样嘛。
沈初朝那男子挑了挑眉,道:“你是谁?瞧着应是个都尉吧。”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初,面色防备,冷言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男子无论是声音亦或是言语之间的表情,都冷峻到让沈初浑身扑簌簌的掉鸡皮疙瘩。
沈初小菊花一紧,加大了拽住缰绳的力道,缩着嗓子道:“我是沈尚书之子,沈初,今日冒昧而来是有急事来寻秦统领。”
男子闻言,面色犹如暴雨来临之前的夜空,骇人无比,声音亦是犹如深渊泥潭般恶人:“你就是那个和岚儿定亲的断袖沈初?”
这短短的一句话,沈冲竟从中听出了杀父夺妻之恨,“岚儿”?叫这么亲热,难不成这小子对秦岚有点意思?
讲真,这句话说得沈初心中十分膈应。纵使沈初对秦岚至今尚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可再如何,秦岚也是他的未婚妻子,被别人这么强烈的惦记着,说不在意都是屁话。
兴许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沈初与那男子还称不上情敌,但依旧是眼红的很,被男子这一激,沈初的胆子肥了不少:“首先我得为我自己正下名,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断袖,我喜欢的是女人,还是那种身材特别好的;再者,秦岚是我未婚妻,我这个人吧,比较护食儿,你对我未婚妻的称呼我很是不喜,所以还请公子以后换个恰当点儿的称呼。”
话刚说完,沈初就一阵的心虚,怀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连连后怕,真想把方才自己脑子一热说出来的浑话给吃回去。
可出口之言,有如覆水,易出难收。
那男子的脸色已经冷的直逼北极圈的冰川,一双狭长的眼眸之中燃着熊熊妒火,好像被惦记老婆的人是他一样。
男子:“你找秦统领有何事?”
沈初咧着嘴打着哈哈:“也没啥大事,就是想借点兵。”
沈初边说,便抠弄着自己腰间的宫绦,一脸的不自在。
男子几乎想都没想,登即便呵斥道:“你当宫中的禁卫军是给你养的吗?说借就借!”
沈初赶忙推手辩解道:“不不不,肯定不是给我养的,我这儿不是有急事吗,人命关天。”
男子斜眼瞟向沈初,口风紧的就好比上过凡士林的广口瓶:“禁军为宫中所设,没有陛下之意,不得他用。”
说罢便一甩手臂,抚上腰间的佩剑,转身欲走,却被沈初一把拦住,当然,以沈初的芝麻大点儿的胆识,定然不会是一本正经,冷艳高贵的拉住人家,而只是低眉狗腿的扯住了男子腰间佩剑的挂穗。
沈初商量道:“你看能不能跟你们秦统领通禀一声,我跟她商量商量。”
男子止步回头,凌厉的双眸隐含杀意:“此等大事,就算你是秦统领的未婚郎君,也没这个权利。”
沈初依旧死死的拽住挂穗,可怜巴巴的望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