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梯級緩緩上升,燈火在石壁上映出一圈又一圈的陰影。
斯內普帶她至門口後,未再多言,只以冷峻語氣道:「他在等妳。」
門自動敞開,無需敲擊。
西維亞踏入鄧不利多的辦公室。
那是一間充滿歷史氣息的房間,牆上懸掛著歷代校長的肖像,每一幅畫像都似在無聲打量來者。中央是一張雕花木桌,後方坐著身穿銀藍袍子的老人。
阿不思·鄧不利多。
他正專注地餵著福克斯,鳳凰羽翼微張,火光在羽根上流動,映得整間室內柔暖如暮色。
「西維亞小姐,請坐。」他抬眼,語氣和煦,「或許我該說……西維亞·弗利小姐。」
西維亞走上前,神情端正,坐於對面的椅中。
「您找我有事?」
「一些必要的確認。」鄧不利多微笑,手指輕輕摩挲著福克斯的長羽,「我聽說,妳在變形課與魔咒課中……都展現了與眾不同的特質。」
「是指我做錯了什麼?」
「不。」他語氣仍舊溫和,「是妳控制得很好。」
這句話,令她心頭微震。
她一瞬間想起湖上、石階間、飛行課時那些悄然掙脫的力量──她一直以為沒人察覺。
「我只是照課本施咒。」她低聲說。
「正因為只是『照課本』,才能將它們壓下,對嗎?」
鄧不利多的目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清澈,像能看穿時間與血液。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妳不需要現在就知道。」他微笑,「只是,如果有一天,那些力量無法再被壓制,我希望妳記得,妳不是必須獨自面對。」
西維亞的指節輕輕收緊。
「您什麼都不問?」
「問與知道,是兩回事。」鄧不利多輕聲說,「我的責任不是揭露妳的身世,而是確保妳在揭開之前,不會被它吞沒。」
他緩緩站起,走到她面前,將一小瓶銀藍色的藥劑放到她手中。
「這是用來穩定魔力波動的藥劑,由斯內普親自調製。用不用,由妳決定。」
西維亞盯著那瓶藥,許久才輕輕接過。
「謝謝。」
「西維亞·弗利——」他忽然喚她全名,語氣平靜,卻略帶重量。
她抬起頭。
鄧不利多看著她,眼中不再有慈祥,只剩深不可測的光影:
「不論妳以哪個姓氏被稱呼,都不要忘了——真正定義一個人的,不是血統。」
她與他對望良久,最終只輕輕頷首。
「我會記住。」
鳳凰輕鳴,火光微顫。
西維亞起身,收起藥劑,轉身離去。
當她背影逐漸遠去,鄧不利多望著她的腳步,低聲對福克斯道:
「……她比我們想像中,更早的學會了『活下去』的姿態。」
水聲潺潺,石牆泛著濕意。
西維亞回到蛇院交誼廳時,門尚未闔上,裡頭已是一片隱隱騷動。
火爐燒得正旺,綠光映牆,整個廳堂籠罩在昏暗冷色中。長沙發上、壁爐邊、書架旁,幾乎所有一年級的新生都到齊了,甚至有高年級生在遠處圍觀,眼神帶著玩味與審視。
潔瑪·法利背對大門,正站在壁爐側,神情冷冽,一手負於身後;而德拉科·馬爾福則斜倚在對面長椅上,手指轉動魔杖,語氣輕慢而尖銳。
「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在觀望。」他看向眾人,聲音不高,卻極具穿透力,「家世、表現、影響力——我不說你們也心知肚明。」
「首席不該是選出來的,而是自然形成的。」
幾個蛇院新生交頭接耳,潘西帶頭鼓掌,布雷斯雖沒動作,卻也默默點頭。達芙妮望向潔瑪,沒有說話。
潔瑪緩緩轉身,眼神如冰掃過全場,最後落在西維亞身上。
「妳來得正好。」她語氣冷淡,「不會錯過我們的選拔結果。」
西維亞站定後並未言語,只是默默環顧四周。
她看見幾張熟悉的臉:蔓延著冷漠、警惕、服從、興奮……唯獨沒有「溫度」。
「有異議的,現在提出。」潔瑪語調如刃,目光落回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則緩緩起身,笑意更深:「妳有異議嗎?」
潔瑪沉默。
片刻後,潔瑪忽然開口,語氣冷得像冰封湖面:「沒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