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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蝉鸣骤起。
沈醉宁在今天晚上要离开这个小胡同了,她被孟招仁看着,房间门都出不去。
沈醉宁看着孟招仁,颇挫败:“妈,我都已经答应您了,你别担心我会出尔反尔,我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能忘了最疼我的外公。”
孟招仁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不多时,房间的窗户被敲响。
沈醉宁被引起了注意,她小心翼翼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拉开。
是秦蒋,是她好多天没看见的秦蒋。
沈醉宁看着他站在外边淋着雨,站在她的小院子里,她听着外面孟招仁跟沈宴的动静,想着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进来,便翻了窗户。
秦蒋靠近她,示意她不要翻下来:“会淋雨的,别下来。”
可沈醉宁哪里会听,誓要将这几日的委屈都说给他听,一使劲就翻了过去。
秦蒋接住她,沈醉宁也乖乖地呆在他怀里。
“秦蒋,我要走了。”
秦蒋的胸腔处感受得很清楚,他将沈醉宁护在怀里,尽量少让她淋到雨。
秦蒋心里有遗憾,却在此刻怎么也填补不上。
“醉宁,我会在小胡同里等你。”
沈醉宁的泪同着小雨交杂在一起:“秦蒋,这次我不想走。”
秦蒋尽力地回报她的拥抱,他也不想她走。
他稍稍安抚她,院子里几棵树上的蝉便开始狂鸣。
秦蒋皱起眉头,觉得不妙。
而在大厅的沈宴和孟招仁终于注意到不对劲,从沈醉宁房间传来的雨声越来越大。
孟招仁推开房门,看见房间空无一人,又看着打开的窗户,连忙走上前查看。
果然看到院子里的两人难舍难分。
“宁宁,要出发了。”
大家都是体面人,见个最后一面也算是孟招仁给秦蒋最大的宽裕了。
孟招仁装作看不见秦蒋,只叫沈醉宁回应她。
沈醉宁没有动作,可秦蒋却带着她往屋檐下走。
“秦蒋,我不想离开,我怕生。”沈醉宁抬头看向秦蒋,哀求秦蒋给她一席之地。
沈醉宁怎么会怕生,她只是怕没有秦蒋的陪伴。
可秦蒋没有这个能力。
秦蒋知道她要去一个不熟之地,反正是没有他的地方。
“醉宁,我说了,我会在这片小胡同里等你。”
“沈醉宁,不要质疑我的真心。”
秦蒋的真心一直为沈醉宁而留。
秦蒋把手上的雨水擦在自己的裤子上,又给她脸上的泪珠和雨水抚去,一切都是那么温柔美好。
可下一秒,秦蒋狠下心来,将她推入房门,随即又转身埋没在雨里。
渐渐消失在沈醉宁的视野里。
…………
沈醉宁和孟招仁登上飞机的时候,秦蒋躺在床上,发着高烧。
如果你前途的一番风顺是用我来换,那我宁愿消失不见。
秦蒋按紧耳朵旁的助听器,他怕被雨淋坏,一直塞在裤子口袋里。
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但他却不舍得这个助听器。
他后悔了,她就是比助听器更重要。
他头昏昏的,耳朵旁的阵阵电流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头疼欲裂。
他摘下助听器,不断摩挲,好像她就在他的身旁,可没了这助听器,他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