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杨太胆小了,他总是在害怕,他害怕的事情太多了。
怕黑、怕虫子、怕鬼、怕一个人、怕高、怕开车,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都是可以克服的恐惧。
他最怕的还是失去夏至,失去这个从小就喜欢的人,怕他会嫌弃自己,会觉得自己恶心,会抛弃自己。
“哥哥,对不起——”程惜杨放下手里的碗,低下头,眼泪像是断弦的珍珠落下,砸落在床单上。
他太害怕了,如果刚刚夏至说出一个“不”字,他一定会立马疯掉的。
刚刚他一直在想,如果夏至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他一定会立马起身,穿上衣服就跑,哪怕此刻外面气温已经低至零下,哪怕外面还下着大雨,他都会逃出去。
但是夏至没有,他没有一点嫌弃自己。
程惜杨低声啜泣着,嘴里直喊着对不起。
夏至看着面前哭的像个孩子的程惜杨,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说:“明明被强吻的是我好吧,该哭的是我才对吧。”
说着,夏至还拉低领口,露出肩膀给他看,有些委屈的说:“你是不是属狗的啊,看你给我咬的,现在还疼着呢!”
程惜杨抬眼看向夏至的肩膀,更加心疼了,“抱歉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夏至被他逗笑了,“行行行,你不是故意的,是我故意的好吧,别哭了,一会隔壁听到还以为我欺负小孩呢。”
程惜杨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两人离得很近,近到都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能感受的到对方的呼吸。
程惜杨盯上夏至的微肿的嘴唇,有些情难自抑,他问:“哥哥,你用我给你推荐的沐浴露了?”
夏至被他问的一愣,抬手闻了闻胳膊上的味道,“我就说你是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敏。”
“我是属猴的,你忘了吗?我比你小三岁。”程惜杨有些调皮的说。
夏至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丫的,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才三岁呢,这么幼稚,屁大点事就哭。”
程惜杨看他笑,也跟着笑,笑着笑着,鼻涕冒了个泡,两人笑得更大声了,惹的隔壁的人来框框敲门,“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啊!吵死了!”
两人赶紧闭上嘴。
夏至突然想到什么东西,有些好奇,问他:“你是不是偷偷看小H片了?”
程惜杨被问的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嗯?”
夏至凑近一些,紧盯着程惜杨的眼睛说:“你还不承认?你别忘了我可是你们心理学老师。”
程惜杨偏头眼神躲闪,嘴硬说:“没。”
夏至穷追不舍,跟着他转头,说:“你说你没看过,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而且还这么的熟练,你不会还实践过吧?”
程惜杨听到他最后一句,立即反抗说:“怎么可能!”
夏至低头,有些心虚的问他说:“那这是你的初吻吗?”
程惜杨有些懵了,这算是初吻吗?他不敢骗哥哥,但是他怎么都觉得在上海酒店那次偷亲,应该不算是初吻吧,毕竟只是轻触了一下嘴唇而已,又没有像今天这样——激情似火的。
夏至看他沉默不说话,有些失落,“那你的初吻是给谁了啊?男的女的?什么时候的事?”
程惜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想把矛头转向夏至,“那你呢?”
夏至听他这么问,有些死鸭子嘴硬,想说自己当然不是,但是看着面前少年委屈的神情,只好如实说:“是的。是初吻——你满意了吧!”
程惜杨听夏至说是初吻,有些愣住了,问:“那你跟你们学校校花谈恋爱没亲过吗”
夏至有些疑惑,“什么校花?我啥时候谈恋爱了?”
程惜杨又偏头气鼓鼓的说:“还装,就你们学校的校花啊,跟你有说有笑的一起吃饭的那个。”
夏至被他说笑了,失笑道:“你在说些什么啊?哪来的校花?我母胎单身好吧!”
程惜杨有些不可置信,他起身从阳台上拿过自己的外套,从里面掏出手机点开微博,找到了学校的论坛,上面置顶的第一条就是夏至和校花两人有说有笑的照片。
夏至忍不住想嘲笑程惜杨,“哈哈哈,不是你——你真是有毛病,这TMD是我室友!哈哈哈!他是个女装大佬,哈哈哈——你不信我下次带他出来给你看一眼,他真是男的,只是喜欢穿女装而已。”
程惜杨瞬间脸红到脖子,所以说他吃了一天的醋,竟然吃错了?
不行,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必须扳回来,他说:“那你不会喜欢这个男的吧。”
夏至立马反驳说:“我是钢铁直男好吧!我不喜欢男的!他也是直男,穿女装只是他的一个小癖好而已,而且人家还有女朋友,别诬陷人家。”
不喜欢男的。
程惜杨又有些神情落寞了,“哥哥,那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我?”
夏至止住了大笑,愣住了,“呃——嗯——”
他挠挠鼻子,又挠挠头发,有些尴尬的说:“不是不喜欢——”
程惜杨睁大一双桃花眼,紧盯着他说:“那就是喜欢?”
“不是”两个字被卡在了喉咙里,他好像在面对程惜杨的时候,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既然哥哥喜欢我,那我能不能再亲亲你?”程惜杨又低眸看向夏至的嘴唇,喉结滚动,嗓音嘶哑。
就在程惜杨的嘴唇要碰到的时候,夏至抬手捂住了程惜杨的嘴,说:“你嘴里全是酒味,赶紧去刷牙,别洗澡啊,用湿毛巾擦一下身上就行,喝多了酒不能……”
“洗澡”还没说出口,他就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湿润,接着感觉浑身一阵颤栗,腹黑小狗程惜杨竟然舔了一口他的手心。
“程!惜!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