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从程惜杨的后侧后背刺穿过右肩,少年人的衬衣立马被刺破,鲜血在匕首拔出时喷溅而出,沾了被程惜杨护住的夏至满脸,程惜杨雪白的衬衣瞬间染成了鲜红色,而夏至此时也被吓的当场呆愣住,甚至都忘记了手掌的疼痛。
程惜杨顾不得疼,转身又握住了胡渣男再次刺来的匕首刀刃处,一脚踹向胡渣男的胸口,硬生生地从胡渣男手里抢过了匕首,扔出了门外,霎时间手掌和肩膀处鲜血直流。
此时警察正好赶到,制住了又想起身去捡匕首的胡渣男,“别动,老实点!”
警察威严的押制住胡渣男,边用手铐拷住胡渣男,边说道:“我们将依法对您进行逮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程惜杨有些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站立不住,他脸色惨白虚弱的靠着正痛的眼泪直流的夏至的肩膀。
旁边的杨兮程边拨打着急救电话边泪眼汪汪的看着受伤的两人。
两名警察先带走了胡渣男,又派了另一名警察跟随杨兮程和程惜杨、夏至三人去医院。
有些不明真相的李如梦站在路边远远的看见夏至三人互相搀扶着从酒店出来。
她赶忙上去帮着杨兮程搀扶着程惜杨和夏至两人,她也不说话,只沉默的帮杨兮程将两人扶上救护车。
李如梦看了眼杨兮程,她没怎么受伤,只脸上身上有些淤青,嘴角有一丝血迹,是胡渣男在强迫她时,打了她一巴掌,打的有些牙龈出血。
所幸夏至用的是左手接的匕首,伤口也不深,上点药包扎一下,过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最严重的就是程惜杨,他不仅手掌被划伤,肩膀还被贯穿。
到医院后,程惜杨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杨兮程在手术室门口低声啜泣,“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夏至在急救室里处理手上的伤口,出来时他的受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
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杨兮程,就只静静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沉默着,心绪混乱。
刚刚胡渣男将匕首刺向他自己的时候,他连遗言都想好了,没想到刹那间,程惜杨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血花四溅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颅内一阵轰鸣——
他甚至都顾不得手掌的疼痛,想去扶住身前的少年,没想到程惜杨竟然还能坚持住回身将胡渣男踹倒。
他犹记得在程惜杨肩膀被刺穿时,后者的脸上除了痛苦,竟然还有一丝庆幸,他在庆幸什么?
他张嘴说了什么,但是夏至没听清,他耳里像是有一阵电流声穿插而过,导致他什么都听不见。
就在夏至还在努力回想着程惜杨到底说了什么话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断掉的韧带接上了,你们放心,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
这时门外的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医生继续说:“我们给病人打了全麻,所以他现在意识还是不清醒的,你们注意这两个小时内一定要看好他,注意要让病人侧着头睡,防止病人呕吐呛入气管,这两个小时内不能让他睡着了,要一直跟他说话,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按床头铃就行,我的办公室就在护士站后面,随时都能过来。”
杨兮程几个人连声道谢:“谢谢医生。”
程惜杨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脸色还是惨白的,他意识混沌,嘴里还在嘟哝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了,杨兮程三人都听不清。
这一夜,程惜杨一直听到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他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叫他。
恍惚间,一道白光闪过,面前是医院的长廊,他站在长廊的尽头,看着长廊另一头有两个黑影在向自己走过来,他们嘴里喊着:“惜杨——惜杨——过来——到爸爸妈妈身边来。”
程惜杨听到了父母的声音,有些动容。
他喉头哽咽,想往前走,“爸爸妈妈?”
两个黑影向他招手,“是爸爸妈妈呀,快过来——到爸爸妈妈身边来。”
程惜杨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有些疑惑的说:“你们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那两个黑影也不管程惜杨在说什么,只自顾自的喊着:“杨杨——是爸爸妈妈呀,你不要爸爸妈妈了吗?快过来,快点到爸爸妈妈身边了,我们带你回家了。”
程惜杨此时已经意识混沌,他嘴里重复着,“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想跟你们回家——”
这时,一个清亮的男声从他的身后传来,“程惜杨!”
程惜杨被这个声音怔愣住,他缓缓转身,身后一阵强光照射过来,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抬手想挡住一些光亮,但是任由他如何使劲,他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像是马上就要贴上他的颈侧。
“程惜杨!”
这个声音,是夏至。
程惜杨猛的清醒过来,病房里,他轻抬眼眸,迷迷糊糊间他看见了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哥哥——”
而后又坚持不住,继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