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首饰盒时指尖不慎和梁叙的指尖相触碰,让梁叙觉得自己的指尖跟着泛起一点烫意。
江兰时自己却毫无察觉,拉开底下的抽屉,把首饰盒放了回去。
她弯腰的时候长发偏到胸前,露出了单薄的背和略微凸出的背骨。
梁叙瞳孔一缩,“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
江兰时很清楚是因为自己的病,但她还是含糊地说:“可能是换了地方,有点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梁叙替她将头发拢好:“我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楼底下突然传来喧闹声、嬉笑声。
江兰时和梁叙走到窗子边,楼底下站了好几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依次和福恩太太以及福恩太太的小孙子进行吻面礼,看起来像是福恩太太的家人。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一道下了楼。
福恩太太很热情地迎了上来,说了早上好后,又看向院子里的那群年轻人,介绍说:“这就是我和你们说过那对新婚夫妻,来度蜜月的。”
年轻人们也都礼貌地同他们打了招呼。
福恩太太这才看向江兰时和梁叙,“这是我的孩子们,他们昨天从西班牙回来探望我,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今天在这里短暂留一天,晚上就会回市里。”
江兰时缓缓摇头:“没关系的,您随意就好。”
这时有一个年轻男人搬着一个烧烤架出来,请示福恩太太要放在哪里,福恩太太指给了他一个背风的位置,又向江兰时和梁叙发出了邀请:“今天天气还算不错,他们打算在院子里烧烤,你们要一起吗?”
江兰时惯常不擅长拒绝带有善意的人,闻言只好看向梁叙:“我们今天似乎也没什么安排?”
梁叙也欣然同意,却又拦住了福恩太太:“请问这里还有多余的烧烤架吗?”
福恩太太不解地看向他。
梁叙看了眼江兰时,说:“我太太有点吃不惯冰岛的食物,我想找一架单独的烧烤架,只烤给她吃。”
福恩太太当即拊掌大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年轻人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江兰时心头漫上一层酸涩,半晌,才问梁叙:“那,要我帮你搬烧烤架吗?”
梁叙弯了弯眼睛:“小瞧我?梁太太。”
江兰时被她这一声“梁太太”弄得没了脾气,嘟囔了句:“随便你。”
福恩太太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也不点破,末了才问江兰时:“那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准备食材吗?”
江兰时回头看了梁叙一眼,和福恩太太进了屋子。
江兰时从二楼的冰箱里取了他们昨天从中超里买的新鲜蔬菜和一些肉类,放在竹篾筐里拎着下了楼。
一楼的厨房很大,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人。
江兰时挽起袖子清洗蔬菜,她站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梁叙坐在不远处摆弄着烧烤架,心思有些乱,又收回目光,低头去清洗手中的蔬菜。
殊不知,梁叙一抬头,也能看到用鲨鱼夹绾着头发的江兰时。
她神色平和、动作认真、眉目如画,这一幕,他想过许许多多遍,却没想到会在这时看到了。
梁叙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轻叹了声:“要是不走到离婚这一步,该多好?”
正想着,江兰时带着处理好的食材到了他跟前,他仰头看去,但下一秒江兰时已经蹲在了他身边。
炭火这个时候已经燃地差不多了,梁叙娴熟地把食材放到烧烤架上,又用刷子刷上食用油。
江兰时看着他熟稔的动作,不免问了句:“没想到你还会厨艺?”
梁叙认真地处理着手上的食材,没抬头,但仍旧回应了江兰时:“我还有很多梁太太不知道的技能。”
又来。
江兰时把竹篾筐放在他手边,吐槽了句:“你什么时候这么贫嘴了?”
说着转身就回了屋子,却被梁叙叫住了。
“江兰时。”
江兰时闻声回头。
梁叙从他的手指上摘下来两人的婚戒递给江兰时,“暂时替我保管,好不好?”
江兰时还不太适应他这副样子,接过戒指放进兜里后便匆匆离开了。
没过多久,梁叙和福恩太太的孩子们端着烤好后的烧烤前前后后进来了。
福恩太太一家挨个给了那个负责烧烤的年轻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到梁叙将色香味俱全的烧烤放在桌子上时,福恩太太才看向江兰时:“按照我们的习俗,烧烤结束后,在室内的人要给负责烧烤的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以表示感谢才行。”
江兰时听懂后有一瞬的无措。
梁叙却说:“没关系,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兰时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主动走上前虚虚地环了下梁叙的腰。
即使穿着厚厚的衣裳,梁叙却觉得自己的肌肉在这一瞬尽数绷紧了。
而江兰时很快松开了他,也不看他,只说:“习俗。”
他没能看清江兰时的表情,但在这刻,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被什么盈满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