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实与新闻恰恰相反?是他骚扰你?”
骚扰。这个罪名太重。严岱锁眉,“不是骚扰,只是联系狗仔偷拍了几张照片。”
“联系狗仔偷拍,再在偷拍的时候恶意引导你做一些动作,并利用角度、遮挡等呈现出方便狗仔拍出容易曲解的照片,”云知撇嘴,“这是陷害。”
辩不过她,严岱选择闭嘴。
“你解约是为了离苏汀远点?”
“不全是。公司想让我配合炒作,我不同意,另外……”话声戛然而止。
云知眨眼,“另外什么?”
严岱不说话。
和这样的人聊天要把人憋死,云知说:“表侄,都说到这一步了,索性都说完吧。你这一句三吞吐,要把你表姨的心脏病气出来了。”
扫了她一眼,严岱勉强继续:“有一位投资方阿姨相中了我,想和我交往。”
沉淀须臾,云知追问:“是交往,还是交易?”
严岱改口:“交易。”
点点头,云知说:“这公司确实太烂了,趁早解约。我会帮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帮我?这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吧?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云知夹了块排骨,“你给了我住宿费和饭费,我现在没那么讨厌你了。而且,我们一起吃过那么多顿饭,我以为我们应该算是朋友。”
朋友吗?严岱愣住。
云知看他:“不算吗?”
严岱眼尾垂落,“算。”
……
饱餐一顿,回到家,云知美美睡了一觉,睡醒,收到司徒翎发来的资料。
星恒娱乐的老板名为寇嘉致,父亲是京城地产大亨,家里产业不计其数,上面有两个哥哥,从哥哥们在集团的任职来看,寇嘉致应该是被家里头“流放”了。
躺在床上,云知举着手机,阅读着屏幕里的每一个字。
寇嘉致名下只有星恒娱乐这一家公司,按理说,以寇家的人脉,星恒娱乐应该拥有大把资源,想要把公司做起来不是什么难事,可星恒的规模远无法和寇家资本匹配,说明寇嘉致要么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要么,还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云知读完前面的文档,司徒翎发来一条语音。
“这寇嘉致是个人渣,我刚收到京城那边的档案资料,寇嘉致13岁的时候就因□□同班同学而被调查过,但后来受害者家属主动联系警方,一口咬定是自己女儿精神错乱,寇嘉致被无罪释放。”
云知拨去电话,接通,她问:“你都说了是无罪释放,为什么还认定他是人渣呢?”
“这件事之后没多久,那女生自杀了,她父母连夜搬走,这其间必然有隐情。”缓了口气,司徒翎接着说:“就算这件事按下不表。还有一件事,有确凿证据。他高二时和三个男同学一起虐待一名女同学致死,那名女同学化作恶灵缠了他一阵子,最后被执灵司处理,那恶灵口供有档案记录。”
“他没坐牢?”问过,云知自己解答了:“也是,家族权势滔天,自然是要保他。”
“其实,”司徒翎停顿了会,“三名主犯都没坐牢,只有一个男生坐了牢,那男生算是他们的小弟吧,承担了全部责任。”
云知坐起来,是下午四点多,晨间的日光褪去,到傍晚成了阴天,窗外视野铅灰成片,满目颓败。
“还有一件事,另外两个逃脱了罪罚的人都死了,一个死在去年年末,另一个死在今年年初,只剩寇嘉致了。”
“恶灵干的?”
“不确定。京城的执灵司和警方在查。”
“坐牢的那个男生现在怎么样?还活着吗?”
“去年已经放出来的,警方也怀疑过他,但时间对不上。不过……他来春行了。”
“能查到具体信息吗?”
“需要一定时间。”
云知走到窗边,望着天际低沉的云团,再问:“有照片吗?”
“只有他高中的照片和档案照,估计和现在出入比较大。”
“发我。”
“为什么突然查寇嘉致?发现恶灵了?”
扶着窗栏,云知换了话题:“严岱要解约,他公司要五千万。”
“五千万而已,给就给呗。”
“……再见。”
挂断电话,云知发去:【帮我查下寇嘉致今晚在哪。】
司徒翎:【噢。】
洗了个澡,云知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时看见冰箱上的《规章》的第11条,掏出手机给顾慎之发消息:【晚上有点事,不在家吃饭了。】
顾慎之的电话立刻打来:“去哪?”
“就……”云知支支吾吾。
顾慎之马上猜到是与恶灵有关,不容置喙:“不管去哪,地址发我,我直接过去。”
“我就去探探路,很安全。”
“云知。”
叫了全名。很危险。云知连忙说:“现在就发你。”
电话那端语气变平和,“待会见。”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