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兰拂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你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完，扭头就走了。

“哎……”那妈妈碰了一鼻子灰，气得一甩袖子。

徐素湘坐着马车一路到了茗香茶楼，这里是富贵人家消遣的地儿，和四方茶馆不同，这茶楼里光一壶茶就要一两银子起步，那还是普通的茶，若要上好的茶叶，价无上限。

徐素湘要了楼上最好的包厢，点了西湖龙井并几样精致的点心，红菱在楼下候着，见了裴慧一行人，忙将人引到二楼。

裴慧带着花小蕊和花大婶进来时，徐素湘正端坐在主位，见了她们来，眼睛都没抬一下。

她忙敛衽行礼，做足了谦卑的姿态：“慧娘见过夫人。”

花小蕊有样学样，一边朝她娘使眼色。

花大婶一把年纪了，还没见过比国公府三夫人还尊贵的人儿，忙把见三夫人的那套谄媚姿态拿了出来，一边见礼一边道：“夫人可真是天仙下凡，宫里的妃子都没您这样可人儿的。”

“娘！”花小蕊一扯她娘的袖子，“您别乱说！”

“我……”

没等她斥责女儿，徐素湘“嗒”的一声把刚拿起的茶杯顿在了桌上。

花大婶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霎时把话咽了下去。

“你，就是花小蕊的娘？”徐素湘缓缓开口。

花大婶犹豫地点了点头：“是、是啊。”

徐素湘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语气透着慵懒：“今日请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花小蕊使命在身，不可与人为妾，她是我挑中的女先生，让她做妾就是打我的脸。”

她一个抬眸，盯住花大婶：“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要丢我的脸，我先揭了她全家的皮！”

花大婶一个哆嗦，忙摆着手道“不敢”。

徐素湘收回眼神，不再看她：“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裴慧半点不敢耽误，忙带着两人行礼退出去。

花大婶下楼时腿肚子都在打颤，一个劲地念叨：“我的娘嘞，这位夫人竟比府上的三夫人还吓人，她那眼神一看我，我都不敢说话！”

说着她揪着花小蕊的耳朵：“你这死丫头，怎么招惹了这样的人物！现在好了，你嫁不出去了，我上哪找好人家给你当正头夫人去？！”

裴慧憋着笑，到了门口，换了冷眼对两人道：“你们害我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你俩自己回去吧，别再祸害我了！”

花大婶见她恼了，忙转头告罪不迭，一面又打听起来：“四奶奶，那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连您都这么怵她？”

“还不住嘴！”裴慧一脸紧张地呵斥她，“那位夫人的名头，说出来都能吓死你，凭你那张嘴，也配提她的名号？快少打听吧！”

她煞有介事的样子真把花大婶给唬住了，又是一番告罪，最后拉着花小蕊上了马车。

裴慧见马车走远了，这才折身上楼，拐到楼梯口时，看见门口几位韶龄女子结伴而来，她站定瞧了一眼，正好看见几张熟面孔。

见裴慧独自回来，徐素湘摘了面纱，问道：“她可信了？”

裴慧朝她抬了抬下巴，笑得一脸得意：“有我在，她能不信吗！”

徐素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裴慧在她身旁坐下，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二嫂这模样，可真是世间少有，那姚采薇根本就比不上。”

“谁？”她突然提起旁人，徐素湘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脑子里却想不起对方的面孔来。

“是我舅舅家的表妹，”裴慧说着，往包厢门外努了努嘴，“我刚看见她和季家几位姑娘一起进来。”

“二嫂忘了，前年中秋宫宴上，你和姚采薇穿了同样款式的百蝶穿花裙，季家那几个碎嘴子就拿你和姚采薇比，还说她比你年轻好看。我看她们就是一丘之貉，睁着眼睛说瞎话！”

“中秋宫宴……”徐素湘好像有点儿印象，那次宫宴有个小宫女不小心弄湿了她的裙子，害得她不得不去偏殿换衣裳，哪知回来后就找不到裴放了。

当天晚上，她一个人回的侯府，气得在半道上把裴放送她的宫扇都给扔了。

至于姚采薇……没印象。

“我好像，没见过这位表妹。”她想不起来，只能实话实说。

裴慧道：“二嫂对她没印象也是情有可原，我们家和舅舅好些年都不来往，二哥严令我们不许搭理姚家人，所以见了姚采薇，我们都是当看不见的，二嫂自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了。”

徐素湘点了点头，并不掺和裴家的家事。

裴慧说着，哼了一声，道：“前几日，那姚家舅母又开始作妖，竟然好端端传二嫂你的闲话。”

“？”徐素湘一呆，“传的什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