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拉帷隐的参与,但此时胜负已分。林悬日望着窗边的容璐,她坐在椅子上,笑得很开心。
一旁边的薇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旁的维瑞尔,则是放空自己,眼神空洞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想。
……这都是什么啊。
……到底为什么?
林悬日不甘心地望向角落的拉帷隐,说道:“那你的选择呢?”
“你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容璐嘲讽道,“你已经输了,就不要这样自取其辱了吧?”
拉帷隐缓缓地转过身。
她望着林悬日,那一双眼睛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最终只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她艰难地说完,飘到了容璐的身边。
林悬日彻底僵硬住了。
她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容璐,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正午的阳光很好地照到了容璐的身上,把她的轮廓映照得非常柔和,犹如圣光一般,使她在地板上的剪影,在某个时刻,与祂重合。
这种圣光,自窗边开始,在地板上无限延伸,却在到达林悬日的脚下时,停下了。
容璐笑了笑。
“我就说让你退出吧,你看,你不听我的。”
林悬日站在阴影处,她知道,选择废除规则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又看向容璐身边的三个人,说道:“我以为,她们不退出,是苦于你的暴力,但现在我知道了。”
“她们都是自愿的奴隶,对吧?”
“无论是塞拉,缇奈欧,薇尔,还是维瑞尔,拉帷隐,她们从来都没有因为成为你的奴隶,而觉得有半分的不愉快,自然不会反抗你。”
容璐笑着抬手,摸了摸身后维瑞尔的下巴。
“说的对,真聪明。”
林悬日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容璐指了指身边的人,突然大笑起来。
“我一想到,你一直觉得她们会反抗我,是因为她们是被欺负的,我就觉得好可笑。”
“不然呢?”林悬日冷冷道。
“不然?像你这种贱民,果然是,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聆听过祂的教诲。”
容璐边说,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祂说——”
“祂说?”
“祂说——人人生来不同,灵魂的颜色不同,离祂的距离便不同,灵魂需分为三六九等。”
“明白这种等级之差,知道鸿沟无法完全跨越,”容璐说道,“就是金字塔等级存在的基础。”
“也就是说,”她继续开口道,“每一个进入教廷的正式修女,都被完全地植入了【等级】的种子,这是信仰祂的一切先决条件。”
“但是像你这种贱民,哪怕已经经历了祂的教导洗礼,也还是无法完全摆脱自己的固有观念啊。”
林悬日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来是她这个异教徒没有聆听到神谕了。
容璐笑了笑,说道:“你输了。”
下一秒,脚下的阵法如约而至。
林悬日想要再次抬腿挣脱阵法,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掉。
“怎么回事?”她抬头望向容璐,说道。
“这就要问问我们可爱的薇尔了。”
薇尔被从容璐身边推了出来。
此时此刻,站在对立面的薇尔,失去了平时的怯懦和柔弱,她看着跪倒在地的林悬日,从红袍中拿出了那本经书。
“其实这不是经书,”薇尔说道,“这是一张纸质的阵法,只要经过简短的仪式,就可以让被禁锢者牢牢禁锢。”
林悬日眯了眯眼。
“你算计我?”
薇尔终于低下了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悬日姐,你真的很厉害。可惜,你太固执了,我劝过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一定要推翻这个规则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不需要任何除了神谕之外的变动。等级是很正常的,忍耐痛苦也是理所应当的,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林悬日沉默了。
缇奈欧说的对,这群人,已经彻底地疯了。
现在她羊入虎口,再做什么也是回天乏力。
她闭上了眼,预想中的禁锢和疼痛,并没有很快地到来,容璐抬起她的下巴,想要做点什么,却突然顿住了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人提醒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悬日不语,只是仰头看着她。
容璐说道:“因为是我不让她们说的。”
她俯视她,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缇奈欧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因为缇奈欧没有照要求做,临出发前她提醒了你,所以她死了。你明白了吗?”
林悬日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