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妹,可解气?要是不解气可以继续捅。”
青袍渡顾不得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她替华容歇将伤口包扎好:“大师姐,你的命是我的。”
华容歇仿佛在笑,可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她只是轻轻抱着青袍渡:“二师妹,大师姐永远都相信你。”
这句话青袍渡等待好多年,可如今被华容歇说出口,青袍渡却更加恨华容歇。
为什么这句话要等这么久才说出来?为什么当初不选择相信青袍渡?为什么?
华容歇叹息一声:“二师妹,我们永远都是家人,是一辈子的家人。”
谁知青袍渡却立马应激,她再次用承影剑将华容歇捅个对穿,华容歇却依旧没有还手。
她只是看着青袍渡,既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又像是在看自己的家人。
青袍渡提着华容歇的领子:“谁愿意做你的家人!我……我……一直都是想要……”成为你的爱人。
可这句话,青袍渡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甚至觉得这句话难以启齿。
对于爱人放下自尊算不上什么,但要是对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人放下自尊,那就是贱。
可是经历这么多的事情,青袍渡早已分不清是爱华容歇多一些还是恨华容歇多一些。
小时候,华容歇总是温柔的摸着青袍渡的脑袋,细心的给青袍渡讲解功法的诀窍。
可长大之后,华容歇总是冷冰冰的,青袍渡想要获得的永远都是华容歇的真心而已。
可明明话都到嘴边,为何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呢?
因为失血,华容歇的唇已经开始发白,甚至体温也开始变冷,华容歇还是那样温柔的看着青袍渡:
“二师妹,乖,大师姐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听见这句话,青袍渡更加愤怒,她死死握住承影剑。
青袍渡不知华容歇到底是没有力气推开,还是不愿推开,她就这样温柔的看着青袍渡,就好像下一刻就看不见。
华容歇苦笑着,她用带血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青袍渡的脸颊:“二师妹,大师姐已经没有心力将其他人放在心上。”
这句话无异于在拒绝青袍渡,青袍渡愤恨的继续用承影剑刺华容歇:“没有心力,你就去死!”
“你抢我身份!抢我的位置!抢我的一切!明明我才是该被选中的偏房族人!我才是青莲派大弟子!”
“这一切都是我的!你凭什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一起!我要的不多!为什么不给我!”
华容歇只是温柔的笑着,可她的眼睛却被绝望充斥。甚至青袍渡都无法在华容歇的眼睛中看见一丝希望。
华容歇用手握住承影剑,随着承影剑抽出,青袍渡这才发现华容歇要死掉。
青袍渡握住华容歇的手,她这才发现华容歇的手掌上遍布着各种伤痕,压根就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
青袍渡有些难以置信,明明华容歇是正道第一人。十六岁筑基,十七岁结丹,十八岁就到元婴期。
可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为何她的手却是这样的粗糙?
青袍渡这才发觉她压根就不了解华容歇,甚至对华容歇的一切都不了解。
她一直以为华容歇是左右逢源的天才,可是抚摸着这一双粗糙的手掌,青袍渡莫名有些心疼:
“大师姐,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华容歇只是笑着,血液从她嘴角溢出,她笑着摸着青袍渡的脸颊:“来笑一个,大师姐最喜欢你笑。”
青袍渡哭泣着:“你给我去死!”
华容歇笑着握住青袍渡的手:“二师妹,日后你要好好的,不要再惹事,大师姐帮不上你的忙。”
“大师姐希望你能快乐的度过此生,你要恨大师姐就恨大师姐吧,大师姐不怨你。大师姐最疼的就是你。”
青袍渡看着天上凝聚的雷云,她抱着华容歇:
“大师姐,我的飞升雷劫到来,你不要死。只要我度过雷劫,我一定会将你救活的。”
华容歇不想要青袍渡因为她的事情而分心,她用最后的力气坐在角落:“嗯,大师姐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青袍渡飞上天去抵挡雷劫的时候,华容歇早已闭上眼睛失去生机。
青袍渡原以为只要度过雷劫就可以继续和华容歇生活在一起。
可当她度过雷劫来到华容歇面前,她这才发现华容歇早就失去生机,坐在角落的只不过是一具失去生机的尸骸而已。
青袍渡死死握着尸骸:“大师姐,你不说会看着我度过雷劫吗?你不是说会等我吗?为什么?”
可是没有人回答青袍渡为什么,周围只有细密的雨声在回答青袍渡。
直到成仙之后,每位修仙者都可以许下的一个愿望到来,华容歇这才抬头:
“让这一切都回到起点,我要亲手杀掉华容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