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栖回到客栈,弓弩实在夺目,没什么可掩藏的惊喜,一眼便被程幼看见。
他惊讶的迎上去,“你买了把弓?”
长栖笑道:“嗯,送给你的。”说着递过去:“试试看?”
在客栈自然施展不开,程幼只能用手拿取掂了掂,指腹自下向上扫过弓身,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它好漂亮。”
“喜欢吗?”
程幼重重点头,瞧向长栖的目光热烈不已:“谢谢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字。”长栖上前一步靠近,手掌暧昧的抚摸向程幼的腰身,正要再说些什么,被一顿冷嘲热讽。
“妄图指着破烂玩意儿蒙混过关,怪不得都说书生多是心机深沉之辈,果然不假。”
长栖回头,只见叶惠一脸怒意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后瞪着程幼:“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你转头就忘记??”
程幼为长栖解释:“这不是破烂玩意,我认得这弓弩上的铁章,是西街唯一一家铁匠铺做的,它家工料很贵,用时也很长,我一直没舍得买。”
叶惠一拍桌子:“我说得是这个吗?我说的是这个书生,他在外面勾搭别家双儿!”
长栖忙道:“饭不可乱吃话更不可乱说,你当时分明也在场,我是严词拒绝了他,这你怎么不说?”
“那你意思还是要程幼感恩戴德你虽然魅力大但是洁身自好把其他人都拒绝了是吗?”
长栖摇头:“那倒不用。”
叶惠:“……”
长栖正色:“我根本不会在意旁人,我的眼里只有程幼。”
他话语十分笃定,程幼定定的望向他,手指紧紧抓住弓身。这种的话长栖私下说过好几次,头一次有旁人在场,那是不是就代表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避免误会,我还是解释之下。是我先前院试的试卷被歹人调换,县太爷的双儿也如叶姑娘你这般嫉恶如仇痛恨作弊之人,所以顺手帮了我一把。就是这么简单。”
程幼头一次听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谁做的?”
长栖道:“县令大人查出来了已经惩戒了那个恶人。”
叶惠简直无可奈何程幼的单纯:“他说你就信啊,这么离谱的事县衙都没出告示,你怎么就轻信了?”
沉默着一直不说话的刀疤脸男人此时开了口:“二当家,县衙出告示了。咱们今早路过过。”
叶惠:“……”
原来单纯的人是她。
叶惠扭脸看过去:“让你说话了吗!”
长栖和程幼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笑意出声。
叶惠落了个没好,恶狠狠瞪了长栖一眼大步离去,但那表情却仿佛在说:“我会永远监视你。”
长栖无所畏惧,回以微笑。
吃了早饭,一行人便赶马上路,临行前长栖雇了个人送封信交给韦氏药铺,那里头是给韦郎中的感谢费,韦郎中是看着程幼长大的,长栖便和他商量着演了昨日那场戏,随后又取一份信让他转递给县衙,清晰表明自己已经断亲如有冒充者来领秀才俸禄勿给。
接着他便安心上马,程幼坐在其后,拎着缰绳跟在叶惠身后。
长栖不觉丢人,反而觉得自家未来夫郎就是可靠,连骑马都会,虽然他也会,但那是之前别的世界里学的。
长栖好奇问,程幼老实道:“未曾学过,但好像不难。”
闻言长栖更感叹了,他这完全是天赋异禀啊。
叶惠的赞赏早已不加掩饰,在这穷乡僻水的山沟沟竟然能给她挖到这么个宝贝,果然她眼光独到。
县城离州府路程较远,但好在他们都骑马出行,约莫晚上戌时左右到达城门头。
泉高镖局坐落在颇为繁华的街道,州府不宵禁,他们到达时不算太晚,街上还有一些人正在闲逛。
这一路风尘仆仆,一行人先到了镖局之后休息。
泉高镖局十分气派,不愧为远近闻名学武者向往的地方。叶惠下马一出现,门口守着镖局门徒便冲着里头大喊二当家回来了。
叶惠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别着手踏门槛进去,端了一身气派,惹得长栖不由看了她一眼。
早在日前,叶惠已经向镖局表明此行带了人回来,所以镖局内部也安排好了他们的房间。进入后,便有一位门徒领着长栖和程幼去了一处院子,里面镖局氛围浓厚,甚至有种传教徒的意味。
长栖暗暗打量,将路径记在心底,以防万一。
“里面就是您二位的住处。”门徒将房门退开,只站在门口,道:“您有什么尽管吩咐,我就在门口等候。”
长栖道一句多谢,和程幼进去。
程幼好奇四处看看,摆件物品、床榻旁还有香檀,完全是大户人家装饰模样。
“常戚。”程幼逛了一圈又挨上长栖去,神情有些惊奇;“我们今后都住在这里吗?”
长栖道:“不喜欢?”
“不是。”
“那就是不适应了?”长栖握住他的手,手心微微有些汗意,应是紧张,他想了想道:“先住一天,不合适的话我们便去外面租一间宅子。”
程幼一听也好,于是把自己的包袱拿过来。
起初长栖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见他捧着银子递过来,听他说:“你用钱花销大,这些都给你,全你做主。”
长栖盯着这满满的银子失笑。
“这么放心我?”
程幼认真点头,“放心。”
“那好,那我就收下了。”长栖不做推辞,将这些仔细放好,反正他不会乱用就是,不收反而程幼会不安心。
“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