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也笑起来,“叶姑娘做事真大胆。”
长栖退开一点距离,瞧他神色:“怎么,你觉得她不错?”
程幼点头:“嗯。她帮了你,她很好。”
这算什么逻辑,长栖失笑,“没别的了?我看你们还挺有话题聊,可以交个朋友。”
程幼有些不好意思说:“她是女子,我只是个双儿……”
“你这个想法不对。”长栖知道他是被社会教化所以性别自卑,但这个可以改变:“叶惠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特意赶去帮我,说明她很重视你,她家中人来找,却不着急回家,定然也是想多多了解你。”
原著里叶惠是一个行迹潇洒我行我素的江湖女子,爱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不过她平日还算循规蹈矩,所在的镖局是州府颇有名气的泉高镖局,受朝廷管辖,也正因此长栖不反对两人有交集,毕竟程幼不可能一直只和他在一起,还需要朋友。
“真的吗?”程幼眸里隐隐有点碎亮。
长栖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笑着说:“你中午问问不就知道了。”
“对了中午!该做午饭了。”不然就来不及了,程幼赶紧站起来,长栖忙活一上午得好好补补。
“好。去吧。”长栖笑着应下,目送他离开后,自己也不闲着,去了桌旁开始抄写书籍,梳理下接下该怎么办。
眼下村长他们只是一时被自己的戏剧给震惊到,等他们回过神来定会察觉不对劲,他只要在村子里一天总是要出去的,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死了,到时候应付起来就有点麻烦,但如果继续留下来保不齐又被常家吸血鬼讹上,那帮不要脸的说不准会将断亲书视若无睹。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带程幼离开。
可是程幼靠山吃山十几年,突然转变生活方式,也不知他愿不愿意。
思绪越想越杂,长栖索性暂且放下,专心抄书,大不了以后再在常家村上演一场复活赛级表演。
演戏,他是最拿手的。
这般想着,心里计算着书籍的银钱,手下匀速抄写,沉浸其中。
一个时辰过去,这本厚书总算是抄写了大半,按照这样得速度来看,估计今晚便可抄完。
长栖放清了脑袋,窗外女子的声音便传进他的耳朵。
是叶惠的声音。虽然小,但勉强也听得清。
“果然不是我的错觉,我记得昏睡前见你一只手捏死一只狍子。中午给我留一碗。”叶惠深吸一口锅中肉香说。
程幼笑道:“好,你帮了常戚我该谢谢你。”
叶惠:“那点小事算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才该好好谢谢你。”
程幼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叶惠随手拿了一根黄瓜塞嘴里咬一口,又打眼四处看看这个简易的居所,道:“你以后还打算靠打猎为生?”
程幼点头:“嗯。”
“可你屋里头那个,就不一定能待村里了。”叶惠指了指对面,“我打听了,他可没和你成亲呢。”
程幼:“我们已经定了下月初八定亲。”
叶惠挑眉,“可他今天搞这一出,村里人不知他死活,等到下月初八,你们是打算办头七还是准备在定亲宴上出席一具男尸新郎官?”
程幼:“……”
程幼憋了一会儿,“可以说常戚伤势不重没有死。”
“那然后呢,他现在是秀才,将来是要往上考的,那继续读书就要进书院拜老师,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你在这山沟沟里到时候独自生活,有了孩子独自抚养长大,做个活寡夫有意思吗?”
程幼放下手中的刀,皱眉回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叶惠:“是吗,可我看他不简单心思很活泛,以他八面玲珑的表现说不定真能让他抓住机会平步青云,到时候抛夫弃子,杀夫郎娶贵女也不说没可能啊,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和他就是鲜明的……”
“叶姑娘!”程幼有些生气了,长栖上午还说叶惠不错可以交朋友,现在叶惠竟然这样说他,他为长栖感到不值。“请你不要随便污蔑常戚。”
叶惠心想这叫污蔑?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种故事在外面比比皆是,她就不相信这个书生能是个例外。
但她不予争辩,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这个,便软了口吻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或许可以为自己多做打算,换个出路,你有武学天赋,做一个山脚猎户太屈才了。”她凑近一些,继续说:“可以你加入我们镖局,每月薪资这个数!赚得比猎户多多了,到时候就算这个书生负了你,你也有底气,而且我还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我们那儿的汉子最喜欢你这样的双儿了。”
程幼冷下脸,“不用了,叶姑娘,我只想和常戚在一起。”
叶惠急了,把嘴里黄瓜啪进灶台边上,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想不明白——”
“我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忽然,长栖的声音出现背后,两人一惊同时回头。
长栖神情自若走近,在他们呆滞又心虚的目光中,笑道:“我觉得叶姑娘的提议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你们镖局招揽人才能不能附带一名家属?”
他指了指自己。
叶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