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第一个站起来,脸上横肉喜得跳跃,大喊道:“考上啦?!”
常春连忙点头,急急咽下一口早晨的凉风,“考上了婶子。”没等常母大喜,常春又说:“官差老爷也来了”
在场人这才看到注意到后面来了两个捕快,当即又惊又怕,平常百姓哪有机会能见到官差,原本聚集的人群全都鸟兽状散开。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穿着红黑官服的官差质问闹事领头者中年人。
中年人赶忙回神陪笑伏身小跑过去:“差爷,您不认得我啦?我是徐家的徐行啊。”
官差怎么不认得,正要问情况,常母连忙冲过来,“肯定是我儿子请你们来为我们家做主的!大人啊,就是他要强闯我们家里啊,快把这帮人抓起来。”
“没,都是误会!误会,差爷,这是我们家的亲家婆母。”徐行立马换个一个德行。心道常戚考上了,那就没事了。
常母眼珠子一转,叉腰反驳:“谁跟你们徐家是一家个人,现在我儿子是秀才!你们那点礼金起码翻倍。”
徐行急眼,暗含警告之意:“你怎么还坐地起价啊?别太贪心了!”
眼看常母还要说话,官差直接呵斥:“都吵吵什么。”他压根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另一官差提着刀鞘也大声道:“都闭嘴。把常戚叫出来!”
常母一愣,感情这官差大人不是那小子请来的?那……她立马换个嘴脸:“常戚不在家,他犯了事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官差被她快得像翻书的嘴脸给惊了,质问:“早晨都不在家?他去哪里了?”
常母心道她哪儿知道那死兔崽子去哪里了。
人群中刘婶子暗戳戳的说:“戚小子昨晚给他娘赶出门了,问我借个蜡烛,我看他向山上去了。”
“大半夜上山,别是躲什么祸事。”
“说不定呢,那小子从小鬼主意多,这下好了,考上了秀才也没用。”
村民七嘴八舌谈论,不妨碍语气里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的。
常母被说得恼怒:“你们懂什么!都给老娘闭嘴!”
官差还在,冷不丁被她吓一跳,提刀套瞪眼:“吵什么吵,官府在这你还敢吵?
常母一缩脖子,嘟嘟囔囔的退回去。
徐行瞅着这情况不甚明朗,从袖口里掏出一些碎银,“劳烦大人这么远道而来,能否告诉我常戚他怎么了?”
官差横眉看一眼,立即推开拒绝,“官府之事闲杂人等休问。你们快把常戚找回来。”
长栖听到此也不得不出面了,他转身对程幼说:“这一早上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程幼面上又喜又担忧,但也知道自己身份不便出现,只能抿唇看着他。长栖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一笑,“去吧。”
等见程幼往回走远,长栖才走过去,朗声道:“诸位怎么都在我家?”
众人齐齐回头,常母见到他先一步冲上来,胖圆圆的身体特别灵活。“你个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安生,把老娘的脸都丢尽了,我就不该养你,早知道把你扔到河里淹死算了。”
常母这种话从小听得烂掉大牙,长栖懒得搭理,直直走向官差,行读书人礼:“大人,我是常戚。”
官差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常戚?本县县尉找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县尉”三个字让在场村民惊了,常戚什么本事竟然能见到官爷,而且瞅着这情形,也不像是犯了事来拿人的。
长栖倒是心中有点数,做任务做这么久,剧情提前也不是没有过。
长栖拱手:“好。”说着抬步就走。
被无视的常母心中可气,在后面“哎哎”了好几声无人搭理。
徐行眼珠子转了转,招呼家仆们跟着一道回去。
到了县城,徐行赶紧回报徐家老爷去,长栖则向着县衙走。
快走近时,却未走大门,而是来到县衙边上的一条青石板路,从这里绕到了后面的一扇朱红色的门前。
两位官差示意他独自进去,长栖心中疑惑,踏门槛而入,沿着四方回廊走。青瓦白墙、中央观景,甚是雅致古典,不太像是官府之地,倒像是私人住宅。长栖心中疑惑越来越甚,直到他走近一间会客堂,下意识往里一瞥,竟看见了一位侧背对着的白衣双儿。
长栖一惊,连忙躲避,赶紧离去。
里头双儿似有所觉,让侍奴出去瞧一眼,回来禀报:“是那位公子。”
童轩秀面露微喜,将画笔放下,“他来了?”说者转身便也往外头去。
这边,长栖总算找到正确的地方,擦了擦汗,向上堂正襟坐着的县尉行礼。
“草民见过大人。”
县尉穿着深绿色长袍官服,头戴黑色官帽,二十岁出头,长相周正,先是不动声色将他审视一番,才慢慢道:“知道叫你来所为何事?”
长栖回答:“草民不知。”
“院试查明一起恶劣作弊事件,其中一份就是你的答卷。”
长栖装作震惊:“什么?!”他扑通一下下跪,忙道:“草民不知此事,请大人明察!”
“你不知?”县尉盯着他问,一点也不放过他的细微表情。
长栖面不改色摇头,“不知,草民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学习大儒君子品德,并且早已暗下决心,此次若考不上来年再试,草民必将持之以恒实现心中抱负。请大人明鉴,绝耻于此等作弊之事。”
“说的不错。”县尉面色陡然温和下来,他本意也只是试探,不然也不会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