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与薛祁渊在医院和乐融融地快乐贴贴,另一边,发现妹妹果然还是偷偷溜出门的江凝面色冷凝。
虽然小辞能够偷溜出去也是他睁只眼闭只眼放海的结果,但为什么依然很不爽呢?
浑身嗖嗖冒黑气的江凝端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他觉得,自己不爽肯定是因为小辞往包包里吭哧吭哧放零食水果和游戏机的动作实在太像不着家的娇养小猫,自己肚子都没填饱,就衔着昂贵的猫条罐罐和冻干投喂流浪猫朋友。
说不定还会挤挤挨挨凑在一起贴贴,互相舔毛什么的。
啧。
从前小辞内向自闭、整日闷在家里不出门的时候,江凝总担心妹妹闷坏了,一旦有空闲的时间总会想办法陪她一起玩,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显得有些抗拒且无聊;
现在小辞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他却百般不是滋味,只想把妹妹变成小小一个揣在包里随身携带,免得被不知道从哪窜出的鬼火黄毛勾走。
他是哥哥,哥哥天生就该成为妹妹最好的家人和最棒的朋友,担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
叹了口气,江凝拿起特意买来的《如何与青春期孩子相处》,仔细翻阅,沙发上还摆放着几本《春心萌动?如何不动声色遏制早恋》、《警惕!与异性朋友相处的正确距离?》之类的,从书籍崭新程度来看,是才买的。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打在江凝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独身坐在空旷宅邸的沙发上,莫名透露出凄凉之感。
*
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了他翻书翻得头疼,和薛祁渊你一口我一口吃完水果,确认他身体没事后,江辞双眸亮晶晶地,从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堆又一堆零食,然后继续掏啊掏,掏出游戏机。
他期待道:“要玩吗?”
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和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基本完全一致,包括文娱游戏方面也是如此。所以,他大可以在这里爽玩那些从前想玩却没能玩到的游戏,有种仓鼠进了米堆的快感。
薛祁渊接过手柄,手指略显生疏地活动,记忆游戏键位。对他来说,玩掌机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玩得不太好……”
“这有什么,”江辞满不在乎一挥手,扬了扬小巧精致的下巴,自信满满,“我带你!”
游戏技术并不怎么好的江辞不喜欢玩吃操作吃技巧的游戏,反倒对模拟经营类情有独钟,但为了展示自己“高超”的游戏技术,他决定玩一个稍微有点挑战性的。
从星O谷、猛男捡树枝等体现不出技术的游戏掠过,他选择了一个折扣喜加一入库后从未打开的双人联机游戏。
快进不重要的剧情,从基础教学关知道这是个荒岛求生,集建造、种植、制作和简单战斗于一体的游戏后,江辞操纵简笔画风格的人物原地蹦了蹦,高高兴兴冲向地图,雁过拔毛般采集任何能采集的物品,满地图乱窜。
薛祁渊负责利用江辞收集的物资制作各类工具。
由于游戏要求把物资存放进营地临时仓库后才可以开启制作,江辞又不愿意来来回回走回头路,所以他不得不充当搬运工的角色,一趟又一趟往返于江辞和营地间。
这是一个很枯燥的工作,薛祁渊却乐在其中,唇角不自觉浮现轻松惬意的笑,悄悄垂眸看向懒懒散散趴在床边,不时往嘴里塞个零食嚼嚼嚼的女孩,任劳任怨被她指使得团团转。
点亮一整块区域,江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过分——
明明是来看望照顾病患的,结果把带给他的零食吃了大半不说,连游戏里都在让人做枯燥的苦力。
心虚一瞬,他往薛祁渊嘴里塞了块柠檬芥末味的饼干,不着痕迹把味道不怎么美妙的整包都往薛祁渊的方向推了推,“咳,愣着做什么,你也吃。”
又酸又辣的饼干入口瞬间微妙停顿一刹后囫囵咽下,尽管被芥末的味道呛得眼眶湿润,薛祁渊仍一块一块全都乖乖消灭。
江辞更加心虚,遭受良心谴责的他出声:“你去探索采集,换我来接应物资……噫?欸欸欸——救我救我!!”
地图上,黑漆漆的未探索区域里突然冲出一头野猪,朝手握锄头的简笔画小人扑去,小人单薄的身体在野猪面前像蝼蚁般弱小,被顶得吱哇乱叫。
操纵角色的江辞也跟着吱哇乱叫,手柄按得噼啪作响,听声音似乎打出了一套又一套丝滑的连招,然而定睛一看,敌人丝血未掉。
见状,薛祁渊举起锄头加速冲刺,挡在血条只剩薄薄一层的同伴面前奋力战斗。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走位和操作后,原地出现两个小土堆。
角色死亡。
登岛开始的全部积攒损失大半,好不容易装满四分之一的仓库瞬间空空。
薛祁渊愧疚垂眸,“抱歉,我没能帮上忙……”
江辞气得炸毛,“再来!!”
……
被野猪创死三次、黑熊拍飞两次、毒蛇叮咬一次后,两人终于安然度过游戏第一阶段,成功建立起安全温馨的驻扎营地。
营地能建造成功,薛祁渊功不可没。
无数次的死去活来磨练了他的技术,以至于最后甚至能带着同伴的亡魂单枪匹马单挑小怪——如果不是试图营救江辞,他甚至能无伤刷怪。
早已忘记游戏开始前豪言壮语的江辞呱唧呱唧鼓掌。
只是杀死了普普通通的拦路小怪,却表现得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壮举一般不断夸夸,夸得薛祁渊藏在发丝后的耳根通红一片。
看一眼手机发现时间不早,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江辞开始点外卖。
“你想吃什……欸不对,受伤了好像只能喝粥?”说到这里,他突然惊觉,自己竟拉着病患打了一下午游戏不说,还给他投喂了好多不那么好吃的零食!!
当然,最过分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姿势从趴在床边变为舒舒服服靠坐在床上,霸道地占据许多空间,挤得病患本人委委屈屈缩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