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行,”千代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不过那家店不是在伊香保吗,会不会有点远了,”“那我要是说,正好去接绪美呢?”千代歪着头算了算时间,好像还真是,这么远的距离开过去,绪美确实差不多该下课了,“唔,可你现在都饿得受不了,还有两三个小时才能到伊香保呢,”虽然在摇头,但千代的话里透露的并不是拒绝,凉介调整了一下手上的表,轻笑了一声,“没事,你来开车,我先买个面包顶一阵就是了。”“谁开?”这是什么话?千代四下里一望,又转回脸来,“我?”她这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凉介越发忍俊不禁,点头道,
“嗯,就是你,这里还算城郊,没人查的。上大路之前就换我。”“……”千代不知是不是她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凉介好像待她比往日随意多了,是因为如今他们是同一阵线上的人了?凉介把车钥匙随手一抛,千代下意识地去接,那串钥匙便顺势落进了她的怀里,而凉介便转身去找店铺旁边的自助贩卖机了,虽然嘴上在抵抗,但千代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驾驶席上,只是拉扯安全带这个动作倒是像记忆唤醒器似的,让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开这辆车的时候,凉介领着启介来他们家道歉,虽然也不是什么值得上门的事,但确实也让她意识到了凉介是个多么靠谱的大哥以及离谱的弟控。同时,也是她正式搅和进赛车这档子事的开端,不过那时可被这破系统给坑惨了,“今天这车开第二次了,扫描过了没?”千代系好安全带又问了一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像是确认的意思,但千代还是有点不放心,便拿出来看了一眼,“您不信任我。”“……”千代有点无语地将手机收了回去,好好好,还学会预判了,
凉介随便挑了个红豆面包便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茶,“真打算正经吃一顿吗…”千代看他这一套架势,露出些无奈的笑来,“难得你开一次车,容我好好观摩一次吧。”“……”千代低着头颇有些惭愧,她哪里会开车,都是集大家之所长,纯缝合怪一个,哪敢班门弄斧,只是凉介这样一提,倒是提醒她了,之前,是不是有个小倒霉蛋来着,
“对了,你刚才说,下雨那次的比赛录像?你们拖那么久,是为了在那个,在中村贤太的车上装摄像头?”“嗯,反正刚下雨的时候不能比,而且确实那个角度参考价值很大。”凉介点点头将嘴里的面包咽下,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杯架上的茶水,还是跟之前一样,车身的重心平衡维持得很是精妙,就算没有杯盖,也根本不必担心茶水会洒出来,只不过比起她第一次开这辆车时满头大汗的焦虑与紧张,如今倒是变得从容许多,不仅在平衡与速度上都有明显提升,甚至还能抽出空来聊天,虽然言语间还是有些断断续续,凉介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千代好像只有在做情报分析的时候才能满眼自信地侃侃而谈,但平日里闲聊的时候她思考的时间跟停顿都很明显,而此时她正歪着脑袋看路,说话便又延迟了些,
“那,下次有机会,你帮我向那家伙道个歉吧,”千代哼笑一声,嘴角浮起个有点尴尬的角度,“我其实,不是故意要超车的,那次是因为我忘记告诉拓海等我,怕他一高兴又把我丢下了,才拼命地要越过他的。”“…是他技不如人,你为什么要道歉。而且,启介也说,开赛前那小子跟你说了些不合适的话,被你教训这一场后他也老实了许多,启介还说得谢谢你呢。”凉介不以为意地端起杯子将最后一口面包送了下去,
“……”千代有点没听明白,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凉介,又将视线转回去,才总算想起中村贤太为了激拓海出战,那时好像是说了些什么女人当家的话,当时听着确实还有些生气,但她自己也没料到后面会那么轻易地就越过了贤太的车子,不仅瞬间消气了,反而还有有些同情起那个小孩儿了,千代这边还在神游,凉介已经将茶杯放回了杯架之中,清澈的茶汤在杯壁上打了个翻身,又跌落水面激起一片漂亮的水花,看起来惊险又奇趣,
“启介会谢我倒是很罕见。”千代嘀咕了一声,而凉介则将面包袋搓成一团,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又看了一眼千代熟练的换挡动作,“所以你有这样的好技术,却还是不愿意做车手?”
“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很多遍,用你说过的那句话来讲,就是车手的世界并非我的向往,赛车也好,跑山也罢,于我来说都只不过是个了解拓海的手段,与朋友间的谈资跟消遣。我这样的心态去跟人比斗,对于认真磨炼技术的车手来说,这简直是巨大的侮辱,尤其,如果我赢了的话,不是越发显得讽刺吗?”
千代说着,脸上露出一副颇为无谓的笑来,歪着头轻哼一声,又扭脸看了一眼凉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找补道,“当然了,我也知道比赛嘛,肯定是都想赢的。只不过把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当做对手,是不是赢了也没什么好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