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先生的FC领先了!”直到无线电里传来下一个观察点的播报,启介跟千代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烦躁也没什么用。
她当然也能够理解拓海不会百战百胜,但在这样的地方失误落败,她却有些难以接受,千代的双手攥紧,又松开,但她却感觉自己并不伤心,更多的,还是惋惜,因为那个弯道的失误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拓海自己也会感到懊悔吧,她心尖上有些闷痛,她有些担心拓海,
“刚才FC与86通过,86落后些,但,凉介先生的速度,好快!这样下去,甚至可以将记录改写到12秒的差异!”“十二秒!这,高桥凉介也太强了,就算输给这样的对手,拓海的风评也并不会受损了,”池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他的话那般乐观,他的脸上也全是担忧,
86落后?前后相离两百米以上才有这种说法,千代看了一眼身边的启介,正对上他转过来的眼神,在彼此眼底都看到了一瞬黯然,但唯独,在这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失败的时候,阿树的声音却突然地高昂起来,他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将他的执着映衬得越发坚毅,
“不会的!拓海会反败为胜的!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阿树哥…”千代担忧似的看向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想要说些什么,但阿树却先抓住了她的手,“千代,你不是说了嘛,这里是拓海最熟悉的地方,而且迄今为止,他有那么多次的反败为胜,拓海这次也一定会,就算是在绝对不利的情况下,也能够将结果逆转!我相信他!”阿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千代,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阿树,因为情绪激动,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些狂乱神色,千代看着阿树的样子一时愣住了,是啊,这是拓海,她怎么能接受拓海会输呢,他与86在这秋名山上,怎么可能输给外人呢,哪怕是高桥凉介,平日里自己总是嘴上说着相信拓海,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跟所有人一同,这样平静地接受了拓海败北的事实,这样巨大的荒谬感如同海浪一般重重地冲击着千代的心,
“是,是我低估拓海了。他绝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我们应该相信他才是。”千代的眼中此时也染上了与阿树相似的坚定,她反手攥住阿树的手,认真点头道,“谢谢你阿树哥,哥哥他一定可以赢的,我应该相信他。”
正像是对他们这样执念的回应,无线电中也传来了令人在意的声音,
“86还跟在后面,非常努力,他并没有放弃!”“86的动线很漂亮,虽然FC在领头,但,跟前站播报的距离却在缩小。这是为什么?”播报员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从无线电中传出来,千代掏出了手机,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系统的用处,“…沟渠过弯?”她垂头看着手机上的字,又皱着眉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史浩,或者说,是他手中的无线电,她想了想,转身向着史浩走去,
“上有先生,你应该在赛前对凉介的FC做过检测吧?”“啊,啊,是。怎么了吗?”史浩一时甚至没有理解她在问什么,又看了一眼启介确认似的,才又将视线转回来看向千代,她又问道,“凉介的FC,重量没有减轻吧,还是1.2吨对吗?”“……没,没有大改的前提下,车身重量很难变动的。”史浩虽然有点不理解千代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这样问,但还是思考片刻,才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
“…好,那我明白了。”千代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甲,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踱步,
系统回她说拓海的胜率略高一些,但前提是他能想得起来秋名山上的第二种沟渠过弯法,但千代对这个技能其实并不熟悉,因为沟渠过弯必定会对车子造成颠簸,他们下山的时候虽然也注重速度,但车子开不稳当会影响彼此的休息,所以就算是第一种借助沟渠增加车子抓地力的做法,拓海也并不经常在她面前使用,至于第二种,她更是无从知晓了,但她确实在系统的提醒下想到了,拓海仅剩的逆转之机,
在山路的后半程,不管是哪种形式,只要是涉及到借助沟渠的情况,必定由于是抓地力不够,今天没有任何天气上的异常情况,那么就还是轮胎的问题,按照前半段无线电中传来的播报,凉介今天全程都在试图重现拓海的动线跟漂移角度,而他也确确实实地做到了,那么有一个大前提,她不确定凉介是否注意到了,
FC的车身重量为1.2吨,而86出厂就是轻量化的车身,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0.9吨上下,那么在凉介这样全程跟跑的情况下,86的车轮磨损是必定低于FC的,
那么,如果凉介不是故意逼迫拓海跑乱了节奏,自己又过于自信地紧跟在后,以至于想不起来保存轮胎,或者是想保却保不住,那就是对于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以至于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轮胎的磨损了,
但客观事实就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FC的车胎状况在后半段,一定是不如86的,而这也与是否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车子的潜力紧密相关,千代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又走回池谷他们这边了,他正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中的无线电,她伸手扯了扯池谷的袖子,“池谷前辈,我们最后一个弯道,有没有安排人?”“唔,没有,那里太远了,我们的人手不够,派过去的是红日车队的播报员,”池谷思索片刻才摇摇头道,
“那上有先生,你能不能,把无线电借我一下,我有些事想拜托终点处的观察员。”千代毫不犹疑,立刻转身跑向了史浩,“诶,好,好的。”史浩虽然不太明白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到底是在做什么,但还是将手里的无线电调好了频率递给她,
“最后一个弯道处,那里是仅有的三车道,路况复杂,有多种动线的选择,是最适合超车的地方,而且也是仅剩的一处可以超越的机会,如果拓海还没放弃,那里一定是决胜的地方,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更仔细地观察并将情报传递上来?”“啊,是,是吗?我这边,确实已经能够听到轮胎刮擦地面的声音了,两车确实离得很近,你放心,我们一定将最详细的情况播报出来!”话音刚落,便听见无线电中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