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池谷确实来加油站了,可千代与池谷坐在休息室半晌,愣是半个字都没问出来,一说到佐藤真子这个名字,甚至千代刻意地避开了那个名字,只是不小心说了相似的发音,他都会突如其来地陷入自己的抑郁情绪中。千代的知心会谈死活进行不下去,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外面,只看见立花店长眼带同情地摇了摇头,
“……”千代决定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池谷的肩膀,
“…池谷前辈你,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旁人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但如果你随时需要,大家都在的。”“嗯,谢谢你千代,但,这件事我知道全是我的错,实在是多说无益,”“……”面对三天之内就胡子拉碴,老了五岁的池谷,千代也有点看不下去似的,别开头轻声道,
“可我们作为朋友,能为你做的,并不是区分对错,而是陪着你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嗯,我真的没事。”池谷的嘴里还在硬犟,但千代也知道,八卦心再重也不能用在这种情境下,她叹了口气还是出去了,
“果然不行?”拓海瞧着千代有点垂头丧气出来的样子,也知道没什么希望,“……”她摇摇头,“没关系,你们多陪陪他,别让他独处,他自己恢复一下就好了。”“没事的!车手是不需要女人的!”阿树不知哪句话又触发了他的神经,突然流着泪大喊道,
“…那,那也不至于哈。”沙织事件确实刚过去不久,她也理解阿树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但这种话说多了是真的会有独身主义者的气质的,
千代正说着,健二便已经摸着下巴摇着大八字步进了屋,
“浩一!你这家伙请假这么久,是不是把咱们车队的事忘到脑后了?”“嗯…就跟健二前辈一样就行。”虽然感觉健二有时候颇有些无厘头,但这时候,她看着玻璃窗后被健二揉捏得不成人形的池谷,也还是忍不住跟着笑了一声,“就像平时一样待他,可能会更容易走出来吧。”
好在池谷这场几乎算得上是单相思的恋爱并未开始多久,所以结束的时候也不过是痛悔占多数,而千代其实倒也不是担心他,只是看他那个隔三差五就伤春悲秋的样子,千代反倒更担心日日跟他混迹在一处的拓海,尤其,他好像刚才又跟夏树一起出去了,
“一下午叹气六十次了,不愿意刷碗就去玩,我一个人洗还快些。”文太看着站在洗碗池前的女儿,这呆呆地瞧着窗外的样子,也不知随了谁,“唔?水不烫啊。”千代摇头,答非所问地将带着泡泡的豆腐模具放到了一边,
“……大夏天开热水?”文太有点担心地走上前一探,还好,是冷的,但看着千代这全然没有意识到他在身边的机械动作,心里的担忧越发高涨,这丫头想什么呢?怎么心事这样重,
文太将烟掐灭,然后关了水龙头,又将水管接出来,玩笑似的滋了千代一下,这才算给她惊醒过来,“臭老爹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又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倒擦了一脸泡泡,眼睛都睁不开,笑得文太站都站不直,还要找东西给她擦,最后还是捡了条抹布给千代蹭干净了,
“……”千代一脸抹布豆浆味儿,有点无语地瞪着眼前的文太,“谁叫你站在这里发呆,我叫你做不下去就出去看电视,这都听不到,”文太也很委屈,耸耸肩道,“我,”千代想反驳,也说不出什么,她确实走神得有点狠,开着水把脸洗干净才直起腰瞪了文太一眼,“略略略,那我可不陪你了,”
“用你陪我?滚滚滚。”文太拿抹布抽打着千代的后背,将她赶出了厨房,
千代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做,前两天追的剧看完了,也懒得看电视,干脆把帽子戴上,背着包就要出门,“回来吃饭么?”文太在厨房里问,“不吃了,我去咖啡厅看会儿书,随便在那里吃点就是了。”“哦。”文太随意地应了一声,
“……”但今天她好像注定是没什么机会专心做事,千代看着坐在她眼前的少女,有点愣神,这,是谁?
可刚才对方不仅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还十分熟悉似的,施施然坐在了她对面的卡座里,可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位气质温婉的年轻女性,尽管对方仍旧梳着那对标志性的麻花辫,脸上也还是那副圆圆的镜框,眼熟倒是眼熟,千代确实感觉是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但死活想不起来,便只好疑惑地挠了挠头,“您是……”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很经典的森系连衣裙,这件衣服她倒是记得,上次跟绪美去过这家店,虽然品牌不大,但价格倒是实实在在的奢侈品,好在她跟绪美都不喜欢这种风格,随意地转了转便走了,但因着衣服的风格实在过于突出,所以她记得很清楚,是那天在店里遇见的?
千代歪着头一边回忆,一边看着眼前笑容和煦的神秘少女,她最近是捅了什么富二代的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