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十分好奇,她轻轻点了点000,用眼神示意,【你看看那个人。】
月彦,不,应当是伪装成月彦的鬼舞辻无惨,在外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感知到了。
有些是不经意间的短暂划过,这种虽让他觉得厌烦但不需要怎么在意,但倘若那注视多停留了一会儿,鬼舞辻无惨就想要去搞清楚引起这种停留的缘由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缘由,只要稍微让他心情不好,又或者是刚刚赶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只需要吩咐附近的鬼替他处理掉这个人就行了。
将一切微弱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够在人类社会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的手段。
鬼舞辻无惨又想起那天在街道上遇到的戴着日轮耳饰、对他无礼却至今没有被杀死的少年,按捺不住的狂怒直接就席卷了他的心头。
他也没有刻意压抑这怒意,驻足微微抬起头,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那个胆敢这么无礼的人类。
阿织刚和000说完话,还没等到它的回答,就被男人突然的转头吓了一跳。
任谁在盯着别人看然后被抓包时都会被吓到吧,她掩饰性地飞快挪开了视线,脸颊上飞上两团红晕,轻抬绘扇遮住了微微张开的嘴。
这短暂的间隙足够鬼舞辻无惨看到阿织的面容了。
“…………”
鬼舞辻无惨睁大了眼睛,心头骤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可思议,他的面容变得惊疑不定,表现得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了他想象之外的样子。
一个因为时间太长而变得有些陌生但是再一见到就格外熟悉的面容骤然出现在了眼前,那一瞬间,尘封了几百年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那是一段对鬼舞辻无惨而言并不是十分美好的回忆。
炸裂轰响的惊雷、泛着寒光和血气的日轮刀以及愤怒而冰冷的怒喝……
毒蛇苦心筹谋出一个计划,他胜券在握地搅弄浑水,让双生子分崩离析,却因为一个两根手指都能捏死的弱小女子将一切都给毁了!
鬼舞辻无惨脑海中飞速地掠过了许多纷杂的画面,也飞速划过了许多深深烙印在了他骨髓里的面孔,
那一刻,他身上几百年了那些被日轮刀切割出来的、还未恢复的无数旧伤隐隐作痛起来。
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爆了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就像是疾病突发的狂躁病人那样。
——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
阿织挪开了视线后,却也能够感知到那投射过来越发灼热的目光,岩浆具现化一般蔓延开,让她觉得身上的皮肤开始疼痛起来。
她已经避开了,但那人好像并不想放过她,是有人不喜欢别人注视他,她只好十分尴尬且抱歉地又转动眼珠看了回去。
仅仅是一眼,就阿织的心坠入了谷底。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啊,阴暗,湿冷,恐怖,如同隐藏在角落里时时刻刻准备咬人一口的野兽,让人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
明明身处在热闹的游街当中,周围也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阿织却没多少安全感似的握紧了手,后背的衣物也渐渐被冷汗打湿,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被周围的人来人往的世界隔绝开,被拖拽到了弥漫着惊悚和恐怖的黑暗当中。
阿织…阿织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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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死死地盯着,但这个游女的眼睛里只有茫然和好奇,全然不是印象中的样子。
也对,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几百年,毫无疑问,这只是一个十分巧合的样貌相似的人。
和以往的情况一样,她让鬼舞辻无惨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素来残忍只凭心情行事的无惨本应该直接让这个无辜的游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也确实这么想了。
然而当他准备下令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单单就这样杀了有点可惜,毕竟,这个人和那个女人真的长得十足的像。
“有意思。”
鬼舞辻无惨眯起了血眸,苍白冷酷的面容上流露出见到了什么有趣事物的新奇,还带着越来越浓烈的狂热,红色的瞳眸几乎要滴出血来。
是一种被凶猛冷血的捕食者锁定的强烈压迫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钳制住她的咽喉,让她连尖叫都没有办法发出。
但她又不可能尖叫。
阿织呆呆地对视着,头脑没有办法思考,手指不自觉地掐着掌心,留下发白的月牙形掐痕,她却浑然不觉。
极致的恐惧之下,阿织惶恐不安到手脚发麻,她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几乎带着些哭腔向最信任的000求助:【我害怕。】
000:我也挺害怕的。
从刚才开始,000就一直开始土拨鼠尖叫,它遇到了从业以来从未有过的重大事故。
那是一种怎么也想不通的头皮都要炸开的感觉,所以……
——鬼舞辻无惨怎么会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为什么会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