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微光如豆,却还是能清晰看见床榻上,一红一黄,一上一下,少年少女气氛暧昧,这画面令人惊讶却莫名的和谐——
我呸!简直和外面地摊上摆的春情启蒙别无二致嘛!
门口的虞宁整个人僵在原地,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只觉自家的“猪”被“白菜”拱了。
而身后跟来的两人也被这一幕惊得不忍直视,纷纷别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余容很无奈,但不得不承认,造成这一幕的原因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就在刚才,不甘心被下了药的大灰狼艰难抬起手,捏了个剑诀,运了道灵力往自己身上某个穴位戳了戳,然后就生生挣脱开来。
少女还一脸懵,那大灰狼已猛地起身,反身将黄衣少女擒住,用力捏住她的双臂。
那殷红眼尾如鸢尾花,肆无忌惮地宣告他的愤怒。
岂知,动作太过,‘嘶拉’一声,轻薄衣裳爆开一条裂缝,一片雪白藕臂赤条条露在空气中。
一时间,做局之人和报复之人都僵住了,保持着这个尴尬姿势一时间不知要如何是好。
几双眼睛围攻之下,黑莲花脸彻底黑了。
他握紧拳头,快速起身,甚是好心地随手将旁边的毯子丢在她身上。
这不丢还好,一丢,貌似越描越黑了。
虞宁听自家小妹的丫鬟说让他过去一趟,还以为又是魇妖作祟,刚好各位也没睡着,在一起聊天,于是就一起过来了。
谁知道,推开门竟然是这么令人震惊的一幕。
虞宁的扇子又开又合,来回走了几步,是又气又恼。
他指着一脸淡漠无谓,一看就是薄情之人的慕遗风,“你你你”半天,就是骂不出口。
他又看向已经将自己收拾整齐的余容,恨铁不成钢地拂了拂袖。
心中哀叹自家小妹一定是被美色迷惑,眼下大错已成,却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容儿,你和哥哥实话实说,他是不是欺负你?别担心,哥哥不怕他。”
虞宁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可脚步却微微发抖暴露了什么。
黑莲花面含杀意地斜睨虞宁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抹危险的戾笑,可面向祁桐时又立刻变了脸。
把黑莲花反应尽收在眼底的余容赶紧堆笑解释,
“哥哥,你别误会,刚才慕公子给我探查灵力呢,他说我很有天赋,要收我做弟子呢!”
此话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而来,而慕遗风本人再次面色沉如铁。
深谙黑莲花心理的余容猜想,现在他一定就想杀了她。
虞宁听完她的话,立刻惊骇,“容儿,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的真的。”余容认真点头,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表感言,“哥哥,我想明白了,你看我也及笄了,没两年就要嫁人,夫家大抵和在虞家一般,这一生啊,就像笼中鸟儿。
与其如此一眼望到头的过一生,我还是想见识一下外面波澜壮阔的风景。”
她颇为夸张地抬起左右手臂,手掌向上,往慕遗风那边放,做吹捧状,
“哥哥,你看,慕公子年纪轻轻却法术高强,举止投足间尽显宗门风范,让我好生佩服!我也想像他一样,你就让我去吧!”
虽只是应付之语,却也是真情实感讲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一生可选择的太少了,最后的结局大抵是相夫教子在家庭琐事中度过一生,能加入主角团对余容来说别提多高兴了。
祁桐走了过来,微微蹙眉,严肃问他,“遗风,是真的吗?”
慕遗风冷漠地瞥了余容一眼,薄唇轻启,一个‘不’字就要开口。
余容当下就读出他的嘴型,立刻干笑两声,声调抬高,脆生叫,“祁姐姐,那是当然的了,不然我们是在干嘛呀,你以为慕公子是在轻薄于我不成?”
一边说着,余容柳眉轻轻晃晃,眼眸闪着一股机灵劲,嘚瑟地盯着慕遗风。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承认,我就反水说你轻薄于我!反正事实已经摆在这了,你想抵赖可抵赖不成。
黑莲花嘴唇紧抿,紧握着拳,面色沉得像百仞之下的冰泉。
很好,很好,他从未见过敢一而再再而三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人!
此时,他脑子只有一个声音,且愈发清晰,此人,留不得!
他几乎是怒极反笑了。
可他一向善于隐藏,特别是在祁桐面前,是以他目光的杀意渐暖,唇角的冷笑演变成了是一副柔得不行的笑。
“对,虞小姐,真的,特别的,有天赋!”
有天赋三个字,他着重强调了一下,随即大步流星出了门。
祁桐看天色已晚,既是慕遗风看中的人,又说有天赋,或许也是一种缘分,总不能阻止她求学之路。
于是她轻轻拍拍小巧可人的虞容的手背,似大姐姐一般给她一个温柔笑容,
“遗风还小,当不了你师父。难得你有这份心赤诚之心。我会禀告师门,届时你去测测灵力,若是合适,可拜入师父座下。”
意思就是说要把她送走?
余容当然不情愿,拉着她的手晃啊晃,“啊,可是祁姐姐,我想陪你们先一起历练,到时候,再和你们一起回宗门也不迟啊!”
祁桐严词拒绝,“不可,历练途中危险重重,你毫无基础的一个普通子弟,很危险。而且,话说在前头,路上很累,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燕辞归也走了过来,温雅一笑,“我看此事先不着急,待我们将幻房事宜解决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好了,时间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祁桐临走之前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余容。
燕辞归为她理了理头发,轻拍她的肩膀,回她一个安心笑容,祁桐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