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个生物学的父亲想起她了。
林鹤鸣随着肖来到了主宫,玫瑰园尚且华丽,皇帝的主宫更不必说,只是现在林鹤鸣没有心情欣赏。
这群家伙怎么都爱在吃晚饭的时候请人,搞得饭都吃不好。
肖为林鹤鸣开了门,并随她一起进去,站在了皇帝的身后。
这也是林鹤鸣第一次直面她血缘上的父亲,理查德的头发和他的眼睛一样金黄。但不同于帝都常见的卷发,他的头发直且柔顺,也许是帝都历史上几位东方的皇后带来的基因所致。正如林柏舟所言,林鹤鸣的眉眼和他很像。但他的眼睛不如林鹤鸣大,且更加狭长,多了几分不怒自威。他的鼻子也更加挺拔,嘴唇薄且唇峰明显。他的嘴抿成一条缝,眉头也是紧皱,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她,好像林鹤鸣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坐。”他开口。
林鹤鸣坐在他对面的最下位。
“主动坐下位的人可不多,你的餐桌礼仪谁教的?”理查德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尊敬的陛下,自然是卡洛夫人。上次她给我的就是这个位置,原来这是下位吗?”林鹤鸣微笑,理查德不知为何感觉她的表情十分眼熟,但林柏舟不会用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开玩笑,她当然知道这是下位,可她更不想坐近一点。林柏舟不希望她的女儿无故憎恨血缘上的父亲,她尽量客观向林鹤鸣描述。理查德是一位不错的皇帝,帝国在他的统治下平静安宁。可这不意味着林鹤鸣承认他,既然他不是林柏舟的丈夫,那么这所谓的血缘还不足以让林鹤鸣认可理查德。
理查德听了卡洛夫人的名号后,显然想要带过这个话题。
“林,我看了北方发来的报告。你有伊森学院的毕业履历,这令我感到骄傲。但你同时又跟随银面参与了禁林三年的征战,这意味着你需要在十八岁之前完成伊森学院的学习。我想向你确认,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这是质问,林鹤鸣心想
帝国的教育制度承袭自黑暗时代,一般来说要花六年完成初级教育,六年完成中级教育,大部分人需要在十八岁之后开启他们的高级教育。但林鹤鸣不用,不是她自夸,她确实是个天才,这是所有熟识她的人给的评价。
“我还没有笨到,需要花12年完成那些基础教育,尊敬的陛下。”
林鹤鸣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又不是他教的。不过理查德是读她名字最标准的人了,看来他的东方语很不错。
而花了12年完成基础教育的肖感觉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吗?你对自己很有自信。那这几天,可否适应帝都的生活?”理查德继续问。
“一般。”
“哦?”理查德看向她,挑了下眉毛。
“卡洛夫人给我安排的侍女长,我十分不满意。她起得太晚了,无法适应我的作息,干活也不利索。”
理查德打断了她:“说到侍者,我正想和你说。听说你今天,对你的厨师使用了暴力,这种事在皇宫中可以说是鲜少发生。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他的威压向林鹤鸣袭来,这是魔法师表现愤怒的方式。然而林鹤鸣却不被他的威压所压制,她的金眸亦在闪耀,正如理查德的那般。林鹤鸣也不是简单抗着,她也放出来自己的魔力。
对皇帝放出魔力是重罪,但理查德似乎并没有不高兴,反而重新打量着林鹤鸣,他那下撇的唇角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弧度
林鹤鸣掏出自己的通讯石,魔法注入其中后,林鹤鸣点开了录音的储存。
那些侍者们的声音传出,不屑与侮辱就这么传入了理查德的耳朵。林鹤鸣还找到了她记录的厨师给他做的食物,以及今天的录像。林鹤鸣今天虽然生气,但留下证据这样的基本流程,她可不会忘记。
理查德收了他的魔力,说:“抱歉,我会为你重新换一批侍者。”
“关于此,我希望我的侍女长由我的姐妹担当……”
“柏舟还有别的孩子?”林鹤鸣话都没说完,理查德突然问。
“我的意思是情同姐妹。”
“她是什么人?”
“北方人。”
理查德本想继续问下去,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再说“可以。”
林鹤鸣也不打算继续说,侍者上来了食物,还是东方的菜肴,但她没有动筷。
因为她来之前就已经饱了。
理查德似乎也没有吃的意思。
“如若无事,请允许我的离开,尊敬的陛下。”她站起来对理查德行了一个礼。
理查德挥了挥手,示意林鹤鸣可以离去。
但当林鹤鸣走到门口,他又来口:“不要责怪卡洛夫人。”他说,“你的母亲曾对不起她,就当是替你母亲赎罪吧。”
“可以请问一下,你说的什么罪,是指她脸上那道疤痕吗?”
“你想为你的母亲辩解吗?当年她们同处一室,卡洛夫人脸受伤了,你母亲还拿着把刀,这是事实。”理查德拿手撑着脑袋,似乎在准备听一场令他无聊的演讲。
“没有,我不认为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即使那是错误的。我曾听母亲说过,我觉得你们的反应有些过头了。我只是想说,伤疤于女人,并不如你想的如此罪恶。”
理查德的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敲击着桌面,他说:“辩解。”
狡辩个头,林鹤鸣身上这么多疤,要不是她衣服穿得严实,随便抽一个都比卡洛夫人那淡得要看不见的大得多。
“我只是想问,您是以什么身份对我做出这样的要求,尊敬的陛下。”
“你想说什么?”
林鹤鸣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觉得所谓皇帝,也十分滑稽。
“这是我的问题,尊敬的陛下。我认为一个皇帝不会提出这种………显然不公的请求,而您似乎也不是卡洛夫人的丈夫,情夫的话……”
“我对她没有这种感情!”理查德打断。
林鹤鸣又行了一个礼,不再多言,离开了此地,也不管身后理查德的反应。
总不能是以林鹤鸣父亲的身份,她可不承认有这种爹。更不可能是林柏舟的丈夫,那就当他刚刚在放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