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是……法力?我为什么会有法力?”初羽的声音宛若风中细丝,轻轻震颤,她从未幻想过自己的力量竟能如此奇妙地与大自然交织,这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好像身体里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卓清颔首,眼中亮晶晶的,“我救你之时做的,以我的法力为媒,借树木之骨,花朵之魂,对你的身躯进行了微妙的修补。严格说来,你已跨越凡尘,步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那么,我如今算是……半妖之躯?”初羽的问语如同晨露般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卓清闻言,险些被突如其来的笑意呛住,他轻拍胸口,待气息平稳后,带着几分戏谑道:“若你愿以此自喻,倒也无妨,算是别具一格的诠释。”
随后,卓清以法力为引,引领初羽之手,仿佛是在引导一位迷航者找寻归途。有了卓清的悉心指导,初羽的操作渐渐由笨拙转为流畅,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犹如孩童初尝糖果的甜蜜。
卓清内心亦是震撼不已,他平生首次遇见如此迅速掌握法力精髓之人,这份天赋即便是他当年,亦是难以企及。初羽有仙骨,是天生的修仙者。
只是初羽心中似乎满载着未了的尘缘,即便天赋异禀,其心境亦难以达到修仙所需的空灵无执,或许这辈子与修仙无缘。
修仙之路,既需摒弃杂念,又不可过于散漫,而无论是往昔的初羽,还是眼前的她,皆似乎在这条路上略显踉跄。这或许正是卓清当初决定送她入军营而非修仙界的深层考量。
“不妨先静心磨砺,待到你能将这新得的法力驾驭得游刃有余,宛若自身臂膀般灵活,炉火纯青之际,你心中所憧憬的一切,必将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 卓清语调温婉的安慰说道。
初羽闻言,心里有些开心。
旋即,她似被某种思绪触动,猛然转身,眸光闪烁,对卓清问道:“卓清仙君,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疑惑。究竟是何等神通,让你能感知到我身处险境?又是怎样一番奇术,令你能够将我从死神手中夺回?更何况,如今我体内竟流淌着法力,你是否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
“没那么复杂,送你的那簪子,它与我心灵相通,又因沾染了你的鲜血,故而当危机降临,我便能有所感应。” 卓清淡然回应,却巧妙地绕过了后一个问题。
然而,初羽心性坚韧,誓要寻根问底,“那么,关于你让我死而复生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卓清轻抚鼻尖,目光略显躲闪,笑道:“此事不足挂齿,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身为神仙,些许神通,又何足为奇?不要想太多了。”
初羽看出来卓清在撒谎,可是卓清不说,初羽也不好追问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初羽如同晨曦中的蜜蜂,勤勉不息,从黎明到夜幕,她的技艺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迅速而绚烂地成长,不足一月,便已炉火纯青,掌握得游刃有余。
然而,想要为过往翻案,也不是这样就能做到的,这绝非简单击败一名对手所能达成的。
卓清心中暗自思量,希望初羽能耐心等候,寻找更佳的时机,但初羽的心中却如火烧火燎,一刻也不愿再等待。
这天,卓清怀揣着对初羽进步的期待,前来探望,却发现平日里总能在梨树园中见到她刻苦修炼的身影,今日竟空无一人。一番寻觅后,终于在初羽的居室中找到了她,一进门,便见她正忙碌地打包着行李。
由于是被流放至此,初羽的随身物品寥寥无几,唯有卓清这段时间为她精心挑选的衣物和日常所需,一个小巧的包袱便能轻松装下。
卓清见状,先是一阵愕然,随即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打算启程了吗?”
初羽坦然以对:“是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为他们讨回公道,再拖延下去也只是徒增焦虑,不如即刻行动。”
卓清闻言,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你可清楚,如今你若踏入京都,没有合法的路引,根本进不了成,就算你溜进去,也很快就会被官府捉拿。更何况,京都中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潜在的风险,你可曾细细思量过?”
初羽闻言,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她轻声说道:“我自然明白这些风险,但我已经没有退路。每拖延一日,我心中的愧疚和愤怒便多一分。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更不能让自己活白活这一遭。”
卓清眉头紧锁,疑惑地道:“早一日或晚一日行动,实则并无天壤之别,为何你不待到胸有成竹之时再行动呢?我深知你的意志坚定,但切莫让冲动主导了你的理智。我们应当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真的已无法再继续等了。”初羽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绝望,她忽然崩溃,无力地跌坐于地,“我深知大将军他们是清白的,连皇帝也心知肚明,可那些百姓,他们一无所知,对他们而言,那些舍命守护他们的人,只是妄图上位的罪人,他们的话语都如同刀子一般。”
言毕,初羽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她放声大哭,泪水如泉涌般涌出。
卓清目睹此景,心中震惊不已。他与初羽相识虽不久,但初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乐观开朗、无忧无虑的女子。此刻的她,让卓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我错了,你别哭了。”卓清站在一旁,显得有些笨拙,他四处张望,最终从身上又找出一根树枝,施展巧手将其变成与先前那根簪子相似的模样,然后满怀期待地递给初羽,宛如献上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