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西居高临下地看着,漫不经心道:“我是商人,这也不是慈善地儿,做错了事就得受惩罚,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李海听着,有些不服气道:“老钱怕你,我可不怕,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要敢对我们动手,信不信我立马报警,大家都别想好过。”
哦,还有一个臭跳蚤忘记处理了。
周宴西笑得云淡风轻,拿过孙成手中的高尔夫球杆,挑起李海的下巴,道:“刚刚在大堂就是你在咳嗽?”
李海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强自镇定道:“是我又怎么样?”
周宴西轻“唔”一声,目光落在他表上,说:“Rolex的潜航者系列,得几十万了吧,看来你这刚上班,也不耽误你吞钱。”
李海有些心虚地拿袖子遮掩住手表,有些中气不足道:“这…这是我家里给钱买的表,你有证据证明我吞钱吗?”
好一个家里买的。
工薪家族怎么可能随便拿出几十万买区区一块表。
周宴西眸色加深,高尔夫球杆转了个位置,对准某点狠狠地砸了过去。
在那一瞬间,李海只感觉手腕发麻,紧接着便是听见了“刺啦”一声响。
表面碎了。
周宴西看了一眼,语气散漫:“唔,不好意思,手滑了。”
神他马的手滑。
几十万的表就这样报废掉。
最关键的是,周宴西的表情虽然清淡,但李海能看出来他眼神的狠厉。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李海终于感觉到害怕,瘫倒在地不敢再说话。
旁边的孙成递过来一张手帕,周宴西扔掉球杆,慢条斯理地擦净手,然后将手机扔到李海面前,道:“报警。”
李海茫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然后便听见周宴西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所以听你的,一切都交给警察来查,打吧。”
他刚刚说的话最终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李海不敢违抗,只能颤颤巍巍地报了警,面如死灰。
后面几个人也是面如菜色,知道自己完了。
这一刻,他们对周宴西的手段有了真正的惧怕。
目睹一切的孙成在心里暗自摇了摇头。
他家少爷可是经过华尔街验证的商业天才,从腥风血雨的商场里走出来的,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本来呢,贪的这点小钱他家少爷也不在乎。
但偏偏,李海非要咳那一声,惹得少爷与人家姑娘的对话提前中止。
啧啧啧,活该啊。
周五。
黎泱上完课刚走出教室,五班的班长追出来叫住了她。
“怎么啦,彤彤。”
“黎老师,我想问一下张老师这几天怎么没有来给我们上课?你都不知道,其他精英班的学生都在笑我们班的同学,说张老师嫌我们上次模考考的太差不愿意教我们了。”
黎泱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半弯下腰,说:“张老师家里有点事情,可能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班长刘彤彤点点头,带着小女孩的拘谨,悄声道:“那我希望他能快点回来,马上就快要期末考试了,我们班的课程内容还差别人一大截呢。”
没想到小姑娘还挺有班长风范的。
黎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摸了摸刘彤彤的头,抚慰道:“老师知道了,课程的事情老师会尽快跟校长反映的,你跟同学们说不用担心,好好上课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谢谢黎老师。”
“不客气。”
回到办公室,黎泱将教学课本放到工位,刚准备出去找校长反映一下五班的情况,办公室里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有老师瞧见,官方性地问了一句:“您好,请问找哪位?”
老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声音有些嘶哑道:“请问黎泱黎老师在吗?”
黎泱距离她不远,闻言愣愣地举了一下手,站起身,有些茫然道:“您好,这位老人家,我就是黎泱,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黎泱面前,泪眼婆娑:“黎老师,求求你原谅我儿子,他工作才刚刚稳定,不能留下案底。”
办公室里老师不多,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这位老人是张洋他妈。
黎泱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只知道不能让长者跪着,只能半曲着身搭住老人的胳膊,试图将老人扶起来:“阿姨,我们起来说…”
哪知张洋他妈死活跪在地上不起来,颤颤巍巍道:“黎小姐,我儿子心思不坏的,他就是一时糊涂,求你撤诉,我们私下和解好不好?”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要是身上沾上污点,一辈子都完了,黎小姐,求你不要跟我们计较好不好?”
……
张洋她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譬如她将张洋拉扯大有多么不容易,张洋又是多么孝顺怎么怎么样。
话里话外都在袒护她儿子。
黎泱腿已经蹲的麻木,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