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
“看来,你猜错了哦。”
一道沙哑僵硬的声音从傅甘翎的脑中炸开,她汗毛竖起,瞳孔骤然紧缩——这声音,是老鼠精!
熟悉的声音将傅甘翎刻灵魂中的恐惧与无力感一瞬间唤起。
傅甘翎僵硬地转过头,动作迟缓,就像一个老化生锈的机器人,大脑中的不清楚的意识让她再也翻不起一丝的波澜,她想要试图按下那个三十岁大叔给的求救器,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四周昏暗,血模糊了傅甘翎的双眼,房间里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哒…哒…哒…”
指尖粘腻的血时刻提醒着刚才确实将匕首刺中了身体。
“那我……”喉头涌上铁锈味,地板上喷发的血迹如同一张张诡异的笑脸在嘲笑她,“杀的是谁?”
“咔吱”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鼠精打开门,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它发出恶作剧般的嗤笑,眼神戏弄,像是在嘲笑人类的无能。
“你杀了她哦!”
老鼠精站在傅甘翎面前,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嘴角咧开,似乎要和眼睛连接了,他挥了挥手,强制性地将傅甘翎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是我,是我,是我!杀了妈妈?是我!”
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话,环绕在屋子里,空旷的房子里面似乎传来了回音,尖锐的刺刀刺向傅甘翎的内心。傅甘翎捂着脑袋再也承受不了,她想要叫出来,但是到了嘴边只剩下呜咽。
空中骤起狂风,后面的老鼠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为了虚无,只留下一声声的嗤笑传入傅甘翎的耳朵里。
“您说,您可真是一个灾星啊!”
时空扭曲,七彩银光让傅甘翎的眼前发白,随后她便被安排坐在餐桌的一边,手里拿着银色的餐刀,纯洁无暇的白玉盘里放着一块血红的肉排,显得十分刺眼。
老鼠精消失在了眼前,傅甘翎的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只有边界的人形,它无血无肉,它的面前也摆放着一块肉排。它抬起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从酒瓶倒入高脚杯中,液体碰撞在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那个人形漫不经心地举起酒杯,碰了碰放在傅甘翎面前的杯子,倒入嘴里的红酒随着透明的身体滑过。
“孱弱的身体,散尽的家财,以及弑母的孩子,多么悲催的一家人啊!”带着奇怪口音的中文从人形怪物的地方传出,它像是在讲一个悲惨的故事,几个字就说完了傅甘翎过去的十几年。
傅甘翎呆坐在餐桌旁,眼睛里只剩下了躺在地上母亲的画面,人形怪物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传到她的耳朵里。
“是……是吗?”
傅甘翎无处可逃,一字一句敲向心脏,震得傅甘翎心脏生疼。
可是,母亲说过……自己是最好的小孩,最贴心的小孩,最勇敢的小孩。
人形怪物和蔼地盯着傅甘翎,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假惺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如同一个家里的长辈一样,但它不是长辈。
傅甘翎大脑一片混沌:妈妈真的说过吗?
它拿起餐刀,锋利的刀切向了肉排。刀划过肉排时,汁水溅到了它透明的身上。刺眼的红色又让傅甘翎想起了匕首刺入身体,腥红的血溅在自己的身上,还带着些许刺痛。
傅甘翎头顶望不见得地方,一缕丝带一般的东西被层层抽离,那是理智,丝带的另一端连着怪物。
“您说,我是否见证了一场家破人亡!”话里带着几分嬉笑,语调上升,循循善诱。
“哦,不对,已经家破人亡了哦!”
已经……家破人亡了。
家破人亡!
傅甘翎眼神呆滞,视线凝在了透明人形怪物上,眼前是过去的种种,她接下了人形的话:“家破人亡”。
“哦,我就是灾星。”
终于法槌落下,宣告了她的死亡。
傅甘翎眼睛再也没有一丝光亮,血迹糊满了整个眼眶,两颗黑色的眼珠就像是刚按上去的一样,一动不动。
然后突然就像疯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杀了我,快杀了我!”
傅甘翎拿起餐桌上的餐刀,就要往心脏的地方刺去。
啪的一声,匕首被拍落在地上。
“你要懂礼貌!”透明的人形温声提醒道,它放下手中的叉子,银制的叉子放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餐桌是用来就餐的。”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每一句话从它嘴里说出,都是婉转而又难听,它眼神里带着厌恶,眼眸微抬,看了一眼傅甘翎。
无人在意。
最后一块肉排被人形吃完,肉排在食道里滑下,逐渐溶于虚无,像是绅士一样,擦了擦不存在的嘴。
人形变得不再是人形,桌椅消失,马赛克一般的转折后,两人已经到了客厅,前面是傅甘翎妈妈满是血的身体。
“就在这里吧。”人形将手中的傅甘翎扔在了地上。
餐刀又回到了傅甘翎手里,冰冷的刀具让傅甘翎升起寒意,眼睛却始终不敢看在地上的妈妈。
她缓缓地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在了母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