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将围裙的绳子在腰后系好,从冰箱里找出一包过桥米线,这是前两天我让王妈出门买菜时买回来的。
王妈看着我笑眯眯地说:“时医生,你一个大男人也会做饭啊。”
“会一点。”我一边起锅一边随口答道,“以前有一段时间很困难,每天为了节省开支,只能自己做饭。”
我说的是前世,老爸叶律成突然去世,公司出现巨大的财务问题,濒临破产,一大摊烂摊子都堆在了我身上,每天也有一堆银行债主打电话催债。
那个时候我才堪堪二十二岁,四年的运营才让公司恢复正轨,只可惜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呢,就一命呜呼了。
王妈突然不说话了,在一旁默默地做起饭来,只是时不时地充满慈爱和同情地看我一眼。
晚饭时,我将刚刚做好的一碗过桥米线端到了叶落白的面前。
叶落白眯了眯眼睛,拿起一旁的筷子,低头吸了吸鼻子。
我在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答应过请你吃过桥米线的,我亲手做的,尝尝?”
叶落白夹起米线,吃了一口,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吃了起来。
陈誉齐拉着叶律成叫道:“舅舅,我不想吃米饭,我也想吃过桥米线。”
叶律成吩咐王妈道:“王妈,给誉齐也装一碗面条。”
王妈为难地说:“叶先生,这个过桥米线是时医生做的,过程有点复杂,我不会,他只做了一碗。”
陈誉齐不高兴地撇撇嘴,看我一眼,又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叶落白,米线的大骨头汤香气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飘,他越看越想吃。
看了半天,陈誉齐扭头对李美琴说道:“妈,你也给我请一个家庭心理治疗师吧。”
“噗……”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李美琴顿时沉下脸色:“你很好的要请什么心理治疗师,好好吃你的饭去。”
吃完晚饭,李美琴要和叶律成在茶艺室里单独谈事,把两个孩子留在客厅,让他们自己去玩。
叶落白坐在沙发上看书,陈誉齐则在一旁走来走去,故意把拖鞋踩得噼里啪啦地响。
王妈在洗碗,我热了杯牛奶递给叶落白,叶落白抬了抬眼皮,没有立刻喝。
看来小小白并不那么喜欢喝牛奶。
陈誉齐说:“我也要喝牛奶。”
我瞥他一眼:“厨房里有,可以让王妈给你热。”
“为什么你不能也给我热一杯?”他问。
“因为你爸妈没给我付工资。”我微笑着回答。
陈誉齐哼了一声,踩着拖鞋去丢房里找王妈。
叶落白翻了一页书,感受到身旁的沙发有些下陷,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笑眯眯地问他:“今晚是轮到你和我下棋了吗?”
叶落白又翻了一页书,才冷淡地回答:“和那你下棋没意思。”
下又下不过,自己的所有招式时医生都能提前猜到,只有软柿子叶落白才会喜欢和这样的人下棋。
我说:“那今晚我们一起做点什么?”
叶落白正要回答,就听陈誉齐气呼呼地跑了过来:“叶落白,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你真是不讲诚信,为了赢我竟然还作弊!”
叶落白睨他一眼:“作弊?”
陈誉齐说:“其实说什么你是现做现答,都是骗人的,你早就和这个医生串通好了,是他偷偷告诉了你答案,你把答案背下来了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陈誉齐,只有最后两道题是我出的,其它是你妈和你舅舅现出的。”
“是现出的没错,但是在答题的过程中,我看到你——”陈誉齐抬起手没礼貌地指着我,“你和叶落白说了好几句悄悄话,那个时候,你就是在给他传答案吧!”
我:……
叶落白:……
叶落白露出了一个看白痴的表情。
陈誉齐说:“所以这次比赛我是不认的,有本事再比一次。”
“行啊,”我挑了挑眉接话道,“再比一次也可以。”
陈誉齐说:“那我这次要和叶落白比摔跤。男子汉就要能文能武,现在我们比武。”
摔跤?
哦想起来了,这小子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跟着他爸爸学摔跤。
陈誉齐的老爸是个摔跤爱好者,请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摔跤教练陪练,陈誉齐也跟着一起学,至起码学到了高中才停止。
再看叶落白这瘦胳膊瘦腿的,皮肤比女孩子还白,摔跤可不一定占优势。
我皱了皱眉:“这不……”
“好啊。”叶落白合上了书,一双穿着白袜子的脚从沙发上下来,踩在了地上,手里的书被他顺手塞进了我手里。
“那就比摔跤。”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陈誉齐,嘴角一点点扬起了笑容,“开始吧。”
我在一旁拿着书,扶了扶额头,小小白这笑容,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