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付清玉起床后感觉头晕晕沉沉,昨夜喝了酒又想了一整夜,快天明才睡下,今早起来后就有些不舒服。
玉墨正拿着药油给她轻轻按摩头部,这时有人来报说医馆里的那位姑娘想见她。
许是那杞幼娘已想好了吧,她慢悠悠吃了早饭,这才带了玉墨乘着车往医馆驶去。
医馆中,杞幼娘正忙前忙后地帮着掌柜给客人抓药,时不时还要帮着坐堂的大夫给受了外伤的病人包扎伤口,或者给需要针灸的大夫打打下手,这医馆不大,平日里坐馆的大夫也就三位,平时两人坐班,一人轮值。
这几日花月节,繁城人多,各种看病的人也就多起来,三个大夫现下都在堂中给人看病。杞幼娘手脚利落,又好学,这些天相处下来颇得几位大夫认可,时不时也教她一些病理和药材的用法。
这些时日以来,杞幼娘整个人精神状态好了,眼神也有了光彩,相比在闺阁中日日读书绣花的日子,她更喜欢这样充满烟火气的生活,每次这样吵吵闹闹,忙忙碌碌的一天下来,她总觉得有一种以前没有的充实感和安定感。
付清玉进到医馆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忙前忙后,满脸微笑的姑娘,让人觉得宛如冬日的暖阳一般。
杞幼娘照着大夫的药方刚抓好药递给客人,就见付清玉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
她忙走出柜台,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随意擦了两下,笑着迎向付清玉:
“姑娘,您来啦。”
“嗯。里面谈吧。”付清玉应道,带着玉墨当先往后院走去。
杞幼娘吩咐小厮帮着照顾后面的病人,自己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付清玉喝着茶,看着这与上次来已有些不同的屋子,房内新放了张小书桌,桌面摆了五六本书,最上一本是《本草经》,桌子上摊开的一本似乎是《伤寒杂病论》。旁边还放着几块药材,还有一张白纸,上面似乎记录着一些病例。
“你可是想好了?”付清玉放下茶杯问到。
“嗯!”杞幼娘看着她,两眼洋溢着别样的神采,“我想在这医馆中跟着学习医术。”
“不回去了?”付清玉问到。
杞幼娘点点头,又小心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这封信,烦请小姐帮我转交家人,幼娘离家已久,此番该向家人言明去处,报个平安。”说着把信递给付清玉,又加了一句:
“姑娘放心,此信并未言说姑娘和方公子之事。”
付清玉接过那信,见上面并未封口,了然笑笑:
“我们查看后,若无异常,就会帮姑娘送去。”说着把信递给玉墨收好。
“谢谢姑娘,姑娘大恩,幼娘无以为报。若今后姑娘有需要幼娘的地方,但凭吩咐。”
“好,我会和掌柜交代,你今后就在此安心住下吧。”付清玉站起身,走出了房。
杞幼娘对着她的背影行了一礼。
马车上,玉墨好奇问道:
“主子为何留下那女子,带了她来繁城,又允她留在医馆,这人好像也并无用处?”
“她很好啊。”付清玉笑道。
“很好?”玉墨不解,这女子姿色一般,并无出彩之处,最多算乖巧可人,哪里好了?
“留着吧,兴许以后用得上呢。”付清玉笑道,一个明确自己目标,甘愿放弃平淡的生活,而一往无前的女子,蛮好的,纵使有些小小的心机,只要不妨碍到她,那又如何,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不妨给她一些小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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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镰昨夜回来后,就在房中想了一夜,最后还是不准备将韩晔之事告知舅舅冯衍,此事牵涉甚广,那人也不是一般的权臣,乃是燕帝最信任的执宰,朝堂中门徒众多,影响甚广,若轻举妄动,很可能牵连到外公及舅舅一家。
还好昨晚并未暴露,为今之计,只有先除掉晏都,从景逸处下手,争取拿到前三的名额,进殿见到陛下。
想通之后,他一大早去找了冯衍。
“你是说二殿下邀请你参加两日后的别庄演武?”冯衍问到。
“没错,我想趁此次拿下前三的名额,进殿面见陛下。说明那晏都之事。”
“可我们手上并无证据,就算见得陛下,也无法指证晏都啊。”冯衍皱眉。
“晏都拿走的城防图,我看过几次,应能绘制出来。只要他将城防图呈上,我可持手中之图与他殿前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