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柱子和另一个小二这时也帮着把后面马车上货收拾好,盖好蓑布,拉进后院停车的木棚里。待大家差不多都收拾妥当了,小二的饭菜也端上了桌。
这正是张镰一行,从隆城郊区的山村出发后,他们便如一般商贾一样,带了一车的皮货,慢慢往燕国边境驶来。一路上没有避开两国哨岗,通关文书也都没有问题,甚至两国的银钱都已备好。
那叫孟江的护卫人情练达,路过时还能给守卫们塞几个红包,寒暄几句,一看就是一副经常跑线的精明商人模样。要不是张镰随着他们一起出发,见识过那女子的功夫,路上遇到几波不长眼山匪强盗也都被这五个护卫车夫砍瓜切菜一般随手处理了,还真的就以为这是一队再正常不过的商队了。
这十来天的行程,混得熟了,他也知道那少女叫玉墨,与那名叫剑心的少年是两姐弟,都是跟着服侍青衣的。护卫们除了孟江和车夫老莫与他们招呼两声,其余人都不太说话。
这一行人虽然掩藏极好,可行走坐卧间令行禁止,身手利落,就连行进间的马蹄和脚步声都颇为统一,有股精干军人的气质。
那女子虽穿着精致,在外露宿时吃食行动却也不讲究,都是与他们同吃同住。就算在荒山野岭驻营,也未有半分异色,好像对这样的情况很是适应。在他面前也不掩饰许多,不是觉得他无法反抗就是自信过人不怕他耍心眼。
这几日他也试过想方法逃脱,可是总感觉挣脱不了那女子的气息锁定。
哼,待进入燕国腹地,看小爷怎么给你们上一课。张镰恨恨的心想,也不客气,不停往嘴里塞着饭菜。
玉墨满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挪了下位置,离他更远了。
这时,孟江那桌也和掌柜的攀谈上了。
“哎,掌柜的,大雨天,你也来一起喝壶酒吧。”孟江大声招呼着。
掌柜见客人招呼了,忙放下打了一半的算盘,过去坐了下来,这平日里做客栈的,谁能不会点迎来送往,敬酒吹牛的本事,掌柜的也上道,一坐下就问起:
“几位客官是做生意的吧?”
“嗐,不就是跟着我们东家做了几年皮货嘛,今年趁着这年底最后一趟货没什么人,正好带了东家大小姐一起,说是走走线,熟悉一下。”孟江说着给掌柜的倒上了一杯酒。“这桐城我也是有几年没来了,平日里都不走这边,今次是往楠城的官道被积雪压垮了,我们才转了这条路。”
“掌柜的这客栈生意不太好啊,我记得几年前来,这边还是蛮热闹的啊?”孟江问到。
“别提了,”说到这事掌柜的就心酸。
“以前过关后经桐城和楠城两条官道都可以往京里走,这桐城呢,更靠近边关一些,我这店里虽简陋,来往的客商也不少。可是三年前呢,山里来了一窝盗匪,专门就抢劫来往的客商车队,抢货也就算了,还杀人,遇见他们的基本都没活路。久而久之,走桐城官道的客商就少了,现在路上基本都是本地人,出行还要雇了镖局保护才敢上路啊。”
掌柜的边说便摇头叹息。
“可我听说这附近不是驻扎有西山大营吗,怎么还能有盗匪啊?”孟江奇道。
“军队有什么用啊,前几年衙门也请他们帮忙抓过几次,从没抓到过人,搜山了也搜了几次,都是一无所获啊。大家都传那盗匪有山神相助,后来这两年也就不了了之了。来往的客商见这情形,谁还愿意走桐城这边啊?我这生意不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嘛。”
掌柜边说边喝了杯酒,摇头叹息。“客官,您要走这道,您还得听我句劝,到城里雇几个镖师,不然您这货啊还真不好说。”
掌柜边说边摇摇头,说着说着声音更小了“还有您带的这两位小娘子,那盗匪见着女人更不得了了,您还是小心些的好啊。”
“要不楼上就来了几个镖局的镖师,护送着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起的,反正也是顺路,您看要不去商量下给点银子请他们一起保个镖?”掌柜的建议道。
“掌柜的,你放心,哥几个有功夫,我家小姐那也是学过武艺的,一般人轻易伤不了到她。”孟江边说边和掌柜碰了个杯。
“哎,您还是少喝点,明天早点启程,路上光亮,也能安心些。”掌柜的见劝不动也就不劝了,这样的客人他这几年见多了,大多数都是省了小钱丢了小命。
“您先喝着,我去给您和小姐们安排房间。”掌柜说着站起身。
“给小姐那桌安排两间房,我们这桌就在他们两边上也安排两间就行了。”孟江对掌柜说。
“好咧,您放心。我先去安排房间热水,吃好了您就可以回房休息了。”掌柜的边说边转身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