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气笑了,不过,没过多久就平复好情绪,泰然自若宣布道:“我身为王子、可汗,从来不会逼迫一个女人。是她自己非说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其他人当然不信,吐贺真大方地让他们自己去求证。
法爱被留下谈事,竺一禅和骄雾前往安置苍云的地方。
走了一段距离后,竺一禅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吐贺真把贴身伺候的婢女都赶了出去,仿佛要和法爱商量什么秘密大事。
他有点不安,担心法爱会卷入柔然与大魏的斗争中,无法自拔。可还没担心多久,就到了苍云的住处,看到守卫正把一个个火炉往帐中搬,婢女们捏着鼻子,一边用手扇一边咳嗽。
骄雾问她们怎么回事,她们禀告说,未来的可贺敦一直嫌周围太潮湿,想要待在干燥一点的地方。
一进帐篷,竺一禅就皱起了眉头,不仅仅因为燥热的空气,还有醒目到艳俗的苍云。
大红大紫的衣裙,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她的脑袋上、脖子上、手臂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饰,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肤色。
她正抱着一面镜子,蜷缩在床上,痴痴地看着,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模样。
此情此情,让骄雾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间,她注意到了什么,合上张大的嘴巴,冲到了苍云跟前,拽起苍云胸前那块楼兰漠玉,心急火燎地喊道:“怎么在你这儿?这不能戴,会死人的!”
说时迟那时快,苍云攥住了骄雾的手腕,眼中充满了敌意和愤怒,她恶狠狠地尖叫道:“这是我的!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竺一禅赶紧上前拉开了骄雾,质问苍云到底想干什么。
苍云紧紧握住那块楼兰漠玉,不停地念叨着:“这下谁都拿不到了,这下谁都拿不到了……”
“苍、苍云?”竺一禅喊着她的名字。
但那个人缩成一团,用身体护着楼兰漠玉,嘴里喋喋不休。
竺一禅按住急躁的骄雾,让她先不要刺激苍云,自己则慢慢靠向床边,试图唤醒苍云。
“苍云施主……我是竺一禅。”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想要什么、你在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们,我和骄雾公主,一定会帮你的。”
骄雾在后面用力地点点头,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床上的人。
苍云迟缓地抬起头,对上竺一禅那张清秀出尘的面庞。
她的瞳孔放大了,嘴角缓缓裂开一个痴迷的笑容。
还没等竺一禅反应过来,她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搂住竺一禅的脖子,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很喜欢我,对吧?我现在这么好看,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竺一禅几乎呆住了,苍云炽热的鼻息扑在他脸上,如饥似渴地向他哀求着:“你亲亲我,好不好?还没有人亲过我呢……”
从她皮肤上散发出的浓烈香味,甜腻到刺鼻,竺一禅清醒了过来,用力将她推离开身边。
她趴在凌乱的被褥上,满脸的不可思议,用力揉搓着面颊,含糊不清地絮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这么漂亮了,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她绝对不是苍云!”骄雾对竺一禅大喊道,“之前我跟苍云说过,要是她喜欢你,我可以逼你还俗,她坚决不准,说应该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又怎么可能强迫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骄雾胡乱地打了个手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忽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大喊着要去叫老祖母过来,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帐篷。
周围除了火炉中“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只剩下苍云的呓语,空气都仿佛都凝固了。
竺一禅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重新靠近苍云,小声说道:“好了,苍云,现在只有我在,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相信我。”
苍云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她坐了起来,她下了床,她慢慢走向竺一禅。
竺一禅的心跳加速,燥热的空气让他的额头渗出大颗细密的汗珠,嘴唇上的皮肤干裂得皱了起来。
他紧张地等待苍云告诉他,一切都是在演戏。
在他的注视下,苍云抬手解开了外裳。
“你、你干什么?!竺一禅的声音哆嗦了起来。
苍云仍然自顾自地解开一件又一件衣衫,被丑奴刺伤的刀口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竺一禅眼前。
竺一禅连连后退,面前的人,比妖魔凶兽更让他害怕。
“你看看我。”苍云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没人比得上我,你不准拒绝我。”
竺一禅张开嘴,他的喉间干燥得如同沙漠,还没发出一点声音,就听到苍云痛苦地喊了一声“不”,随即瘫倒在他的脚下。
原本褪去在肘窝的衣服,重新盖在苍云光洁的后背上,随着她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
“救、救救我……”沉闷的声音,从她披散的头发下响起,“快把它赶走……”
“……苍云?”
竺一次无法解释此刻的感觉,但他切切实实地感受了苍云的存在。
他向前迈出一小步,试探地呼唤着苍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