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咋咋滴,管你好不好,我睡得挺好。
行军的队伍已整装待发,虞爻本想去混进队中间站着,却被刘贺拉着去了队首。拖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你怎么能去队尾呢,你可是一军之工匠啊,多重要啊,走,去骑我的马。”
刘贺昨夜辗转反侧了一晚,觉得自己升官进爵的机会来了,想着只要关照好虞爻,定能被秦将军关照。
虞爻被架着胳膊,在其他工匠的目送中,在恶人裘无肖愤恨的眼神中,被拖到了一匹马旁,诚惶诚恐后老实交代,“谢贺哥好意,小弟不会骑马。”
“啊?”刘贺放下双手,拍了拍马背,“不会吧——你来参军怎能不练马术?”
看着浓眉少年人睁大的双眼,虞爻多想告诉他,自己的武术都是半个月速成教学,是一点没记起要会骑马这一说。
思量了片刻,她抿着唇想了想,双眸轻眨,眼角低垂,不无遗憾道:“此前体弱多病,家中人皆视我若珍宝,生怕磕着碰着,决计不让我涉猎他们觉之险惧之物,这便把马术也落下了。”说着,竟啜泣了起来,“贺哥是不是觉得小弟很没用,连马都不会骑。”
“哎呀,小兄弟你别哭,”刘贺提起袖口为她拭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借你的力被提拔啊……
【宿主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啊!】
【虞.在逃.奥斯卡影后.哭王.爻。】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
虞爻按捺住将翘未翘的唇角,顺着他的话往下,继续磕磕巴巴,湿着眼眶说:“我知贺哥无此意,只是怕小弟行军会累,但小弟无能,无福消受。”
“你快别这样说了,”刘贺欲自挂东南枝,尤其是看到虞爻身后的秦郅后,自戕之心愈烈,“哥错了。”
“你没错,小弟无能。”
“我错了。”
“你没错。”
“我——”
“够了。”秦郅面色不虞,开口道。
虞爻被这突然的话语吓得一惊,拾掇好表情后,哆嗦着肩转身望去,“秦——”看到秦郅身旁站着的人后,登时噤了声,双眸不由睁大了些许。
他怎么在这儿?
岑文清揉了揉眼睛,看清对面的人,怔愣在了原地。
秦郅向前走了几步,未曾留意到身后人惊诧的神情,却对虞爻方才所言心生疑虑。只不过他尚未开口问,倒瞧见这泪迹犹存的人先怔惘了起来。
“你——怎么了?”
本想着揶揄几句,但眼尾的泪珠在日光中恍得他目眩,到嘴边的话竟转成了关切之语。
虞爻不言,垂着的手紧紧攥着。
她现在很紧张。
她要等岑文清的下一步动作。
未等到应答,秦郅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身上,须臾后顺着她目及所处望去,视线落到了岑文清的身上,只见他眉眼开阔,笑着走来。
“你们军中的小将士都这般标志吗?”
绷紧的神弦松了下来,虞爻盯着岑文清,只觉他皮笑肉不笑,继而又道:“就跟如花美眷小女娘似的。”
心口跳动异常,虞爻的拳越攥越紧,迫使自己镇静下来,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一旁的刘贺却先她一步说话了:“岑公子说笑了,虞弟顶多算眉清目秀,比军中之人白嫩了些,和女娘比还是差得有些多。”
听我说谢谢你~
虞爻在心中为刘贺高歌一曲后,便看见岑文清的笑意又深了些许,“是嘛,我倒瞧着虞小兄弟,比寻常女子还要娇俏三分呢。”
“你何时瞎了。”
在脑中将岑文清挫骨扬灰的虞爻绝望之时,听到了天籁之音,眨巴着眼看向声音的主人,只听他呛道:
“这般模样,怎及女子半分?”秦郅眼神从虞爻脸上收起,同看向岑文清,“岑公子若是有眼疾,还是早点医治得好。”
啊对对对对,不及不及不及一点都不及。
虞爻心中锣鼓齐鸣鞭炮喧天。
“秦兄你——”
秦郅看向他。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岑文清在他的凝视中哑然无声。
“无事的话,请回。”
话里明晃晃的赶人之意让起了个大早特意来送别的人委屈。岑文清不情不愿地抬起双臂,微微弯腰,拱手道:“祝将军凯旋,”又看向校场内井然有序、巍然而立的将士们,大声道:“盼各位将士平安!”
唇微动,虞爻心中困惑:这还是她那日赶出去的纨绔少爷吗?
“我走了,秦兄多保重。”岑文清转身离开。
虞爻目光一路远送,看着他渐行渐远上了马车,心放了下来,低头舒气时没瞧见帘子掀起一角。
车中的岑文清撩起遮窗竹帘,轻笑一声。
有趣。
待马车踪迹消失后,虞爻神采复归,眉眼雀跃,拍了拍刘贺的肩,“够意思兄弟。”
刘贺一头雾水,“啊?”
虞爻笑着不再解释,又看向秦郅,“谢过将军。”
秦郅侧身,觉甚怪,明明他说得尽是折损之语,倒头来还被感谢一番,“谢我什么?”
“没什么。”虞爻低头抠起小指,不再言语。
等不来应声,秦郅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大亮,从副将手里接过头盔,翻身上马前,掠过虞爻,噙着笑意对她耳语了一句,随后在众将士注视中,掷地有声道: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