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歇了,还出现了彩虹,是雨过天晴的彩虹。
对他们来说,并未有何变化。
某处岔道,他们停下了。
江紫儿道:“前面再拐个弯,到了巷口,往里面就是。不过我们人多,不能再走了。”
而且街面刚下过雨,行人本就稀少,无法利用人众优势躲在其中掩护其身。
苏东道:“我跟你去。公子,我去。”
目光对向他,李朝点头:“嗯,去吧。”
后脚有何洄抱臂走道:“我后面跟着,公子。”
李朝也点了头。
萧赐理理袖:“不是,你们都自己决定了,是吗。”
抬脚要追一下,萧赐回头道:“他们都走了,公子,我保护你。他们,不靠谱。”
不忘踩一下。
李朝:“你也去呀。”
萧赐笑:“是吗。那我。”
意识到这是个什么语气,萧赐摇头:“我不去,我得保护您。”
李朝:“是吗。”
萧赐拍胸脯扬手:“衷心,天地可鉴。”
到了巷口,他们在巡逻转身时腾空跳到了屋顶。
险些发现。
苏东道:“怎么都是官府的人。”
江紫儿道:“只有官府的人在外,才不会因人怀疑。”
天下,向来权大,谁都不会主动去招惹官府的人。同也是最好掩护的。
苏东道:“霞阳守备不干净呢。”
这也就是殿下不真生气的缘故,先前追杀他们那些个当差的,完全是可以反杀的,无需证明他们是否为真假官差。
若为真,则除掉凭何留给他人去用。若为假,更应该除掉了。
江紫儿道:“这我不知。”
苏东:“这也看不到啊。”
何洄来了也在边上:“进去。”
探过此事的江紫儿道:“可以等。不可进。”
这也难怪,她每次探事的时候,都离不开一个等字。
颇费些时日,倒是安然些。
她又道:“从关州那一带过来的人,都关在这里,我看,今夜他们就要运走了。”
苏东道:“为何断定今夜。”
远望院子,江紫儿道:“我不断定,我推测是。关在里面的人进去前都会被喂上一种药,此药让人形同死亡,行人称为假死药。他们要从霞阳一路南下,路上应是有过不了的关卡,以人死态运之,无声无息,可应对查验,直到抵达目的地。”
苏东道:“目的地是哪里。”
何洄说道:“霞阳南下,恐怕可以对接的当属南夷了。”
南夷是他国疆土,苏东求证,江紫儿点头:“好推测,正是。”
阴暗透着点光亮的里屋,站着和跪着的身份不同。
邢满受了罚,不过这次不在脸上。
心灵和身体的残惑,他早已习惯。
习惯变了依赖,甚至是依靠,再甚至,无论这位大人对他和他的身体做何举动,哪怕是伦理非常,他后来都是如饮甘霖。
似乎大人对他的不是折磨,而是赏赐。
他把里衣往上穿一穿,盖住了似红痕似抓痕的后背,整理过后,平复心境,双腿跪着,等待着这位大人恪尽职守的审判。
说来可笑。
生死不过大人的一句话。
这位大人道:“若不是你还有些用,我真想杀了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人命在这位大人的眼中确实都是小事。邢满埋头道:“大人,他们几位武艺身手堪比高人,当今陛下,放任太子出行,也是有些道理的。”
大人冷哼,一直背手而立,道:“你的意思是,是我没有道理了。”
邢满道:“邢满不敢,大人,邢满事事以大人为尊,为主,为先。大人交代的,邢满一定是尽全力完成。可大人瞧了,这几位身手属实不凡,能不能暂且搁之,待有方法对付他们时,再去做。如今,若是硬要去做这桩事,怕是对大人不利。暂且让他们活着,大人也好和他们玩玩。”
这位大人的笑勾动着嘴角的弧度,蹲了下来,胳膊自然而然的放在自己的腿上,久久道:“好啊。”
突然,他把手放在邢满的肩膀上,摁了一下,将他又推了下去。
“大人。”
…
屋顶三人藏得隐蔽,就连屋顶下方的人家也不知道自家房梁上方有何风吹草动,依然做着自己的针线活。
苏东道:“幕后者,有的挖了。”
何洄道:“牵扯的多。”
苏东:“这条线若是拔起,肯定会有牵连。现下那些人按姑娘的话说,都在沉睡中,睡梦美人,岂是容易叫醒的。我们暂时放不走她们。”
目光皆在前方,何洄问道:“可有办法。”
江紫儿道:“我也只知道些线索。我跟踪过他们这里一个人,这个人不知道叫什么,就是有一双眼睛,极好辨认。细眉长目,上下有宽,不大,但好看。”
何洄道:“江姑娘,我们来此,不是听你这般夸人的。”
江紫儿笑了笑,道:“这个人我看身形应是可以认出来,看眼睛也可以,就是看脸认不出来。”
苏东:“为何?”
江紫儿:“没见过他的脸,看不清。”
“……”
看了看身边两位的脸庞和眼睛,江紫儿道:“你们的眼睛生的也好看,但是不及这人。这个人,眼睛就是有一种感觉,是在黑夜见到也亮,人见到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苏东听下去了,权且道:“我们知道了,姑娘,这人眼睛好看。可是,我们想听到的,不是这些话。”
江紫儿也不扭捏,了当道:“他去了北都,到了一家院子,我打听到,这是朝堂赵家的宅院。近日,我感觉他又要前往北都。”
苏东何洄,自是知道朝堂赵家,而称之为朝堂赵家的,怕也是那一家了。
苏东道:“感觉准确吗?”
江紫儿:“跟一跟便知了。”
苏东何洄往后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