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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尼亚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脱掉你的衣服,”阿卡姆骑士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像一头肌肉放松的掠食动物,居高临下,冷眼旁观着猎物的狼狈和屈辱,“你不会想让我重复第三遍。”
她想说“不”,声音还卡在唇间,甚至还没发育成完整音节,一道凌厉的刀风就贴着脖颈径直飞过,深深扎入她身后的墙壁里。她感觉颈侧被划过的地方泛起蛛丝纤细的痛,温热液体很快淌了下来,只要再偏移一寸,她的脖颈就会和墙壁一样被钉穿,骑士由此向她展示着他的绝对控制权,对她的生死,对她的一切。
没有重复第三遍的机会,阿卡姆骑士站起来,逼近跨步的动作带来压抑可怖的阴影,将她提起来按在墙壁上,一点点逼近,胸甲压迫着柔软胸口,压迫着失序心跳。
塔尼亚艰难呼吸着,尽量别过脸去,像在捕食者獠牙间竭力挣扎的动物,感受着对方慢条斯理拔出刀刃,冰凉刃面贴上皮肤,倏地向上一划,刀光快得肉眼无法捕捉,转眼割开布料和纽扣,于是那一层层衣服也呈花朵状绽开再凋零,露出能盛两泊潭水的锁骨。
她的皮肤很干净,书页似的带点透明感的光洁,让人想掐一掐,咬一咬,看血色会如何渗出来。
她的骨骼形状很柔和,几乎没有棱角,更柔软的皮肤覆盖包裹,抚摸时会有温暖的扯滞感,带来挽留的错觉。
只是更多触感细节被盔甲阻隔,像一块被切开的蛋糕,你能看见切面丰富柔软的内陷,却被放在展示柜里挂上禁止食用的牌子。
塔尼亚不知道阿卡姆骑士在想什么,她被压得太紧了,金属和硝烟的气息粗糙进犯着她的感官,衣服划破更让她产生强烈危机感。怎么会忘了这一茬呢,被恐怖分子和暴徒抓到的女性会遭遇什么。她几乎是拼尽全力克制自己不对着他的幽蓝头盔来上一拳,内心不断说服自己这没什么,至少比被一根根敲碎骨头好,况且如果他想强/暴她,就必然会脱掉那身无懈可击的高科技盔甲,她也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可惜阿卡姆骑士并不是精虫上脑的蠢货,他穿戴护甲的手指停在她的小腹之上,缓慢刮过给她染上清晰的痛苦,不含什么猥/亵意味,倒更像是估量分析着她的肌肉和骨骼结构。半晌才放开她,随手扔在地上,她抓着破碎的衣服遮掩皮肤,努力呼气,吸气,消化这一切屈辱的意味,开口说:“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不是间谍,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可以给我上测谎仪、吐真剂,什么都行……”
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坦白成了唯一的出路。可惜阿卡姆骑士对她的坦白毫不在意,“谎言。”他说,语调冰冷随意,不复昨天那般外露愤怒,两张椅子被他抬起来摆正,面对面,审问者与被审问者,“坐下,我问你答。别再对我说谎,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塔尼亚照做,过程中一直抓着被划破的衣领,阿卡姆骑士那两道幽蓝视线带给她强烈的被侵/犯感,像沉沉燃烧的阴火爬过皮肤,留下暗灼的痕迹,让她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她感到不适,每分每秒都想钻到地缝里去,却只能照他说的,乖乖坐在椅子上。
阿卡姆骑士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措手不及:“你认识蝙蝠侠吗?”
她绞紧手指。仔细想想该怎么回答,他的代号是“阿卡姆”,他知道蝙蝠侠,他大概率是蝙蝠侠的敌人之一,又一个超级罪犯,面对这种人,最好不要坦白她与蝙蝠侠的关系。“如果你指的是广泛意义上的……”她谨慎地斟酌用词,“是的,我认识。我是哥谭人,没有哥谭人不认识蝙蝠侠。”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说,“你是蝙蝠侠的什么人?”
“我和蝙蝠侠没有任何法律意义上的关系……”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阿卡姆骑士手中把玩着刀子,刀花在手指间宛如翻飞蛱蝶,“我的耐心有限,你正在一次次地浪费它。”
刀尖挑起被束缚的双手,刀背分开一根根手指,刃缘贴着指缝危险地滑动。她不自觉蜷缩了手指,以为阿卡姆骑士要砍断她的一根手指。他却只是注意到她的几枚指尖,指甲被削去,光秃秃的甲肉皱成丑陋的疮疤,像几朵伶仃的花朵……有人在他之前伤害了她,这个事实让他不快。
“我和蝙蝠侠没有关系,”她叹了叹气,反复的试探,反复的逼问,在悬崖边缘行走,让本就疲倦的精神愈发心力交瘁,“你可以拔掉我的指甲,切断我的手指,敲碎我的每一根骨头,但我还是没法给出你想要的答案。我只是个误入这里的普通人,我和蝙蝠侠没有关系。”
“不错的宣言,”阿卡姆骑士用刀背一下下敲着桌面,平静道,“你的发信器是韦恩科技制造的,让我们听听卖弄谎言的演说家要如何解释这一事实。”
塔尼亚的脸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