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雪突然变得狂暴,观测站的警报器尖锐响起:“检测到高浓度Ω信息素!”
沈忘宁的金属手臂在接触到雪地时自动展开成扫描仪形态。
“信号源在地下三百米。”他皱眉,“不可能...当年明明炸毁了整个培养基地。”
晚年安突然单膝跪地,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雪地在他脚下融化,露出隐藏的金属舱门——上面刻着倒置的Ω符号。
“不是信号...”晚年安声音沙哑,“是共鸣。”
沈忘宁这才发现,晚年安后颈的鳞状皮肤正发出诡异的蓝光,与舱门上的符号频率完全一致。
舱门突然滑开,黑暗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
一个与晚年安容貌相同的男人站在阴影里,胸口烙印着【ALPHA-∞】。
“哥哥。”他微笑,“你终于回家了。”
地下培养舱
培养舱里的液体泛着淡金色。
沈忘宁隔着玻璃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数百个培养舱呈环形排列,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不同年龄段的晚年安!
“这才是莫里斯博士真正的遗产。”∞号抚摸着最年幼的那个培养舱,“用你的基因在时间轴上无限复制,直到找到能承载Ω的完美容器。”
沈忘宁的扫描仪突然发出警报,显示这些培养舱的制造日期横跨未来两百年。
“你们不是克隆体...”他瞳孔骤缩,“是时间回溯产物?”
∞号轻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实验体都说见过未来的你——”
话未说完,晚年安突然暴起!他的手臂完全金属化,利刃般刺穿∞号胸口。
“这次...”晚年安眼中流下银蓝色的血,“我会终结循环。”
关闭时间锚点
沈忘宁在控制台前疯狂输入代码。
“必须关闭时间锚点!”金属手指在键盘上敲出火花,“否则你们会永远困在重生循环里!”
垂死的∞号突然大笑:“你以为他为什么能一次次找到你?”
全息屏突然弹出无数画面——牛津校园里偷拍的侧影,法庭上辩论的剪报,甚至还有他们北极婚礼的模糊影像...所有时间线上的沈忘宁身边,都站着不同年龄段的晚年安。
“每次循环重启,只有ALPHA-1会保留记忆。”∞号的声音逐渐微弱,“所以他永远...会去遇见你...”
晚年安跪倒在地,皮肤下的银蓝光芒越来越亮。沈忘宁扑过去抱住他,发现男人正在量子化!
“这次...别改我记忆...”晚年安的手指穿过他逐渐透明的身体,“哪怕...就这一次...”
新世界历37年,基因管理局
新世界历37年,基因管理局。
年迈的林雨颤抖着按下销毁键,所有关于Ω计划的档案化为灰烬。
门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年轻研究员走进来:“教授,新来的实习生到了。”
阳光穿过百叶窗,落在门口的青年身上。他左眼睑下有颗泪痣,金属右手捧着份纸质简历——这在全息时代简直像个行为艺术。
“沈忘宁?”林雨眯起眼睛,“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青年微笑:“可能是在...”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林雨暗骂一声调出监控,画面里有个男人正在破坏基因库的防盗系统——黑色风衣,后颈有鳞状疤痕,手里拿着把电磁切割刀。
“又是他!”保安队长怒吼,“这月第三次了!”
沈忘宁望向监控屏,与画面中的男人隔空对视。
“需要帮忙吗?”他转动金属手腕,露出内侧刻着的雪松分子式,“我专长是...处理危险Alpha。”
真正的永恒,是每次重逢都像初见。
第127次循环
沈忘宁的金属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出一串杂乱无章的节奏。
晚年安从背后抱住他时,那节金属无名指正好硌在他肋骨上——三年前那场婚礼上,他们用粒子雕刻仪在戒指内侧刻下的信息素编码正在发烫。
“第127次了。”沈忘宁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基因图谱,声音比北极的风还冷,“每次我们以为结束,时间线就会重置。”
他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串蓝光,投射出全息影像:十二个不同时空的晚年安正同时抬头看向他们,有的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有的浑身是血站在废墟里。
最年轻的那个甚至还在用绷带缠自己渗血的手腕——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晚年安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血腥味混着雪松信息素在两人唇齿间炸开。
沈忘宁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这是他们之间最原始的通讯密码——当年在Ω基地最底层,晚年安就是这样把加密数据传进他神经网络的。
果然,视网膜上立即浮现出新的代码流,沈忘宁的瞳孔剧烈收缩:“你疯了?把时间锚点植入自己心脏?!”
观测站的地板突然震动,培养舱的玻璃在共振中炸裂。
那个本该死去的∞号站在漫天玻璃雨里,胸口破洞中伸出无数光纤般的触须:“真感人...但你们忘了...”
触须突然刺穿晚年安的胸膛,却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沈忘宁的机械臂化作盾牌挡在两人之间,纳米机器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那些触须。
“没忘。”晚年安抹掉嘴角的血,从心脏位置扯出个发光的晶体,“这才是真正的时间锚点。”他当着∞号的面捏碎晶体,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像素化分解,“我们早就...不在现实里了。”
沈忘宁在数据洪流中抓住晚年安的手腕,他们的戒指在虚拟空间里碰撞出奇异的火花。
当∞号的惨叫渐渐变成电子杂音时,他听见晚年安带着笑意的气音:“这次赌什么?下个时空里是我先找到你,还是...”
话没说完就被系统重置的蓝光吞没。
新世界历2147年的深秋
新世界历2147年的深秋,刚通过实习考核的沈医生推开基因管理局顶楼办公室,看见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摆弄古董咖啡机。
那人后颈隐约露出鳞状疤痕,左手无名指上有圈很淡的压痕——像是常年戴着戒指留下的痕迹。
“初次见面。”男人转身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雪松信息素里混着极地暴风雪的味道,“我是你的新搭档,晚。”
基因管理局档案室
基因管理局的档案室里,林雨——或者说,舒掾谦——指尖划过全息屏幕上那个被反复删除又重建的名字。「ALPHA-Ω」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时间线上的沈忘宁和晚年安,有的相爱,有的相杀,有的在爆炸中相拥而亡,有的在极光下交换戒指。
但无论哪一条时间线,结局似乎都殊途同归——他们最终都会回到彼此身边。
“你还在观测他们?”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舒掾谦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合上档案。
“莫里斯博士,我以为您已经死了。”
男人低笑,从阴影里走出来,胸口烙印着和她一样的银色编码——Ω-0。
“死亡只是碳基生物的概念。”他抬手,指尖浮现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是北极观测站的实时监控——沈忘宁和晚年安正站在暴风雪中,而他们脚下三百米处,初代培养舱的休眠程序正在启动。
“第128次循环要开始了。”莫里斯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温柔,“你还要继续干涉吗?舒掾谦。”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芯片——那是沈忘宁当年在牛津实验室里交给她的,里面储存着ALPHA-0的全部基因数据。
“不干涉。”她将芯片捏碎,任由数据流消散在空气里,“但这次,我想换个身份。”
北极观测站终局
北极的雪停了。
沈忘宁站在观测站门口,看着远处走来的女人——黑发,白大褂,眉眼间带着熟悉的冷淡。
“林雨?”他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微微一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老式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两个名字:「沈忘宁 & 晚年安」
“不,我叫舒掾谦。”她轻声说,“是来给你们送终局钥匙的。”
怀表打开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沈忘宁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在实验室里偷偷给晚年安塞糖,看见二十岁的他在牛津的雨夜里接住坠落的晚年安,看见三十岁的他们在极光下交换戒指,看见一百年后的自己站在时间管理局的废墟里,亲手按下重置键……
“每一次。”
“每一次循环。”
“他们都会重逢。”
“这次,要彻底结束吗?”晚年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手搭在沈忘宁肩上,温度真实得令人心颤。
舒掾谦——或者说,曾经的林雨——摇了摇头。
“不是结束。”她将怀表放在雪地上,“是给你们真正的自由。”
怀表碎裂的瞬间,北极的夜空突然亮起极光,而他们脚下,那座沉睡多年的初代培养舱终于彻底熄灭了最后一丝能量反应。
新世界历2147年,基因管理局的顶楼办公室。
沈忘宁推开门的瞬间,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
“初次见面。”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转身,无名指上的戒痕在灯光下隐约可见,“我是你的新搭档,晚。”
沈忘宁的金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同样的痕迹,突然笑了。
“不。”他走向对方,雪松与薄荷的信息素在空气中无声交融,“是好久不见。”
—沈忘宁【爱年】—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永夜。
观测站的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沈忘宁的金属手指悬在控制台上方0.01毫米处。全息屏上跳动的基因图谱突然扭曲成莫里斯的脸,那张本该死在三十年前的脸。
“惊喜吗?”咖啡杯在晚年安手中裂开一道细纹,“我们的林医生...或者说舒掾谦,现在正躺在初代培养舱里。”
极光在窗外炸开诡异的紫色。沈忘宁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他们婚礼那天的全息影像——画面里正在交换戒指的两个男人,无名指上都戴着刻有Ω符号的银环。
“记忆被修改过。”晚年安的声音像隔着深海传来,“我们从来不是ALPHA-0...”
地板突然塌陷,无数条光纤触须从地底穿刺而出。沈忘宁在坠落中看清了真相——整个北极观测站就是最大的培养舱,而他们,是漂浮在营养液里的第127号和第128号实验体。
“要赌吗?”晚年安在数据洪流中抓住他的手,戒指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这次...看谁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