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安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你更作弊。那种精准控制的信息素释放,连我都做不到。”
“因为我是ALPHA-001-0。”沈忘宁转身吻他,“原始版本总是更稳定。”
咖啡机突然发出完成提示,同时书房传来小澍的喊声:“爸爸们!我的信息素检测仪爆表了!”
两人相视一笑。养育一个变异Omega teenager,比对抗莫里斯难多了。但就像沈忘宁常说的——违反生物学常识才是他们的专长。
窗外,新世界的月亮静静照耀着这个不寻常的家庭。厨房里,咖啡的香气与信息素交融,谱写着属于他们的永恒乐章。
情报简报室的蓝光在晚年安脸上投下冷色调的阴影。他指尖划过全息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太平洋深处新发现的信号源,与当年“伊甸”基地的频率完全一致。
“根据声呐扫描,结构比预估的大三倍。”晚年安放大图像,“克劳斯可能在里面藏了…”
他突然顿住。银血在血管里发出警报,某种熟悉的茉莉香正从走廊逼近——不是沈忘宁身上那种带着硝烟味的雪松气息,而是更柔软、更令人不悦的记忆。
自动门滑开时,晚年安的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好久不见,年安。”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科研部的白大褂,黑发微卷,后颈贴着Omega抑制贴。他手里拿着安全等级为绝密的档案袋,上面印着“谢临渊”三个字——新调任的海洋生物基因首席。
沈忘宁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整个全息投影剧烈晃动。“解释。”他声音里的杀意让警卫们集体拔枪,“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会议室瞬间剑拔弩张。晚年安缓慢起身,银眸直视曾经的恋人:“谢博士是破解克劳斯基因密码的最佳人选。”
“是吗?”沈忘宁扯开军装领口,露出锁骨上陈年的咬痕——那是晚年安二十岁生日时留下的,“看来总统管阁下忘记当年他怎么背叛你的?”
谢临渊的睫毛颤了颤。五年前那场背叛确实存在,但不是沈忘宁想象的那种。他张了张嘴,却被晚年安抬手制止。
“私人恩怨放一边。”晚年安敲击键盘调出深海影像,“这个更重要。”
画面里,数百个培养舱在幽蓝海水中悬浮。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与晚年安容貌相似的人形,胸口印着不同编号。最中央的舱体标签赫然是:ALPHA-001-XIE。
沈忘宁的信息素轰然爆发。雪松气息裹挟着暴风雪般的怒意,震碎了半墙显示屏。他掐住谢临渊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犬齿寒光森森:“你他妈也是克隆体?”
“放手!”晚年安拽住沈忘宁手腕,银血纹路顺着手臂蔓延,“XIE是项目代号!”
谢临渊在窒息中艰难举起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基因对比报告:ALPHA-001-XIE的DNA与晚年安匹配度99.9%,却融合了某种深海生物的片段。
“克劳斯…用你的初恋…做实验…”沈忘宁松开手,突然大笑起来,“真他妈讽刺。”
晚年安盯着报告上“永生基因”的字样,胃部像被灌了铅。五年前谢临渊的突然分手,原来是被抓去做了活体实验。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们热恋的时候。
“潜艇已就位。”谢临渊揉着脖子轻声说,“我自愿带队下潜。”
沈忘宁的枪顶住他太阳穴:“想都别想。”
“我去。”晚年安突然说。他按下通讯器:“准备‘海妖’装甲,二十分钟后出发。”
当沈忘宁狂暴的信息素填满整个更衣室时,晚年安正在检查潜水服。
海水灌入耳膜的轰鸣像一千个蜂群在尖叫。
晚年安在漆黑的海水中睁开眼,银血自动强化了他的视力。潜艇残骸像被孩童撕碎的玩具,散落在巨型生物的触须之间。那些半透明的触须内部流动着荧光蓝的液体,隐约可见人类DNA的双螺旋结构。
“谢临渊!”他试图呼喊,却只吐出一串气泡。神经链接里传来尖锐的疼痛——沈忘宁正在地表暴走,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即使隔着千米深海也能感知。
一根触须突然缠住他的脚踝。晚年安拔出腿间的等离子匕首,银血顺着刀刃蔓延,却在触及生物表皮的瞬间被吸收。更可怕的是,他竟在这头怪物身上感知到了微弱的、属于自己的信息素。
“它认识你。”谢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Omega研究员奇迹般地活着,防护面罩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克劳斯用你的基因做锚点…就像当年对我做的那样。”
晚年安抓住一块漂浮的金属板,上面印着“伊甸-永生”的标记。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五年前谢临渊失踪那天,实验室监控里出现过同样的标志。他原以为那是分手信,实则是求救信号。
“你从来没背叛我。”银血在晚年安瞳孔中流转,“是克劳斯…”
触须突然收紧。两人被拖向生物体中央的发光区域,那里悬浮着最大的培养舱。ALPHA-001-XIE已经完全苏醒,它的上半身是谢临渊的完美复刻,腰部以下却融合了章鱼般的触手。当它微笑时,嘴角能裂到耳根。
“年…安…”怪物发出气音,声带振动频率与谢临渊分毫不差,“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
晚年安的脊椎窜过一阵寒意。这是他和谢临渊的私密约定,连沈忘宁都不知道。克劳斯不仅复制了基因,还窃取了记忆。
谢临渊突然挣脱触须,扑向培养舱的控制面板。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输入的是晚年安的生日。“它需要活体认证。”他回头喊道,“趁我吸引它时,找到主控台!”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晚年安在剧烈晃动中看到谢临渊被触须刺穿肩膀,鲜血像红绸带般在海水中飘散。五年前无力救人的噩梦重演,银血在他体内沸腾。
“不!”晚年安的信息素轰然爆发。茉莉香混合着银血微粒,竟让海水开始结晶。ALPHA-001-XIE痛苦地蜷缩起来——克劳斯忘了给它的造物添加银血抗性。
主控台藏在生物体的腮状结构下方。晚年安砸碎保护罩,发现接口形状与自己的银血纹路完全吻合。这是最残忍的设计:要关闭设施,他必须献祭自己。
神经链接突然传来剧痛。沈忘宁的意识强行突破深海阻隔:“敢牺牲就杀了你!”伴随着怒吼的是一段记忆闪回——军校时期,晚年安曾为救队友差点丧命,沈忘宁把他锁在医务室整整一周。
“这次不一样…”晚年安将手掌按向接口,却在最后一秒被推开。
谢临渊挡在他面前,胸口插着半截触须。“密码…是我们初遇的日期。”鲜血从他嘴角涌出,“对不起…当年没能…好好告别…”
银血与普通人类的血液在海水中交融,竟让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晚年安抱住下坠的谢临渊,同时将手按在控制台上。银血如星河倾泻,照亮了整个深海。
“沈忘宁…”他在意识消散前最后呼唤,“来接我们…”
海面之上,沈忘宁站在战舰甲板,异色瞳死死盯着沸腾的海水。当银光穿透千米深蓝时,他扯下指挥官的肩章跳入海中。雪松信息素如同实质的铠甲劈开波浪,向着银光的源头下潜。
“晚、年、安——”他在心里一遍遍咒骂,“你他妈欠我一百次标记!”
深海基地开始崩塌。晚年安抱着昏迷的谢临渊漂浮在漩涡中央,看着ALPHA-001-XIE在银光中分解。那些被囚禁的克隆体一个个苏醒,向他伸出手,仿佛在索要一个从未得到过的拥抱。
最强的那道光来自上方。沈忘宁破水而来,作战服被水压撕得破烂,却不妨碍他一把抓住晚年安的衣领。当他看到伴侣怀里奄奄一息的谢临渊时,犬齿瞬间伸长。
“带他上去。”晚年安将人推过去,“他掌握着克劳斯永生计划的密钥。”
沈忘宁的表情像是被捅了一刀。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单手扛起情敌,另一只手死死箍住晚年安的腰。上浮的过程像一场酷刑,银血过度消耗让晚年安视线模糊,却清晰看到沈忘宁眼角有泪融进海水。
“别睡!”沈忘宁咬破舌尖,将血渡入他口中,“敢晕过去我就把谢临渊扔回海里!”
救援艇的探照灯刺破黑暗时,晚年安恍惚听见谢临渊在说梦话。那是他们分手前最后的对话:“…去找那个能为你死的Alpha…”现在他找到了,却以最惨烈的方式。
医疗舱的隔离玻璃映出三人影子。沈忘宁坐在晚年安床边,手里把玩着从谢临渊身上取出的数据芯片,眼神阴鸷得吓人。
“他活不过今晚。”沈忘宁突然说,“除非用银血。”
晚年安望向隔壁病床。谢临渊的心电图已经趋近直线,而沈忘宁的提议是唯一选择——但银血是他们最私密的联结,是连死亡都无法切断的羁绊。
“求你。”晚年安轻声说。
沈忘宁的拳头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但当医疗团队摇头离开后,他终究还是俯身割开了谢临渊的静脉,将自己的银血混着雪松信息素注入。
“记住,”他在昏迷的Omega耳边低语,“你的命是我的。”
窗外,月光照耀着重归平静的海面。
深海基地的残骸缓缓下沉,而某种全新的、更复杂的纠葛,才刚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