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也很自然地掩了下脸,本来还能忍住,可听到云衔憋着的笑声后,他不禁也笑了出来。
为了缓解尴尬,鹤也又问道:“温纯,你的钱呢?怎么会欠面馆老板那么多?”
温纯缓缓低下了头,整个人似乎都矮了一截,像是断掉的石塔。
“他弄丢了。”鹤子瞻咬着牙齿恨恨说道,让人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扑过去将温纯咬死。
“噗……”云衔捂住嘴,将身子转了过去。
鹤子瞻只觉人生无望,好像自从和温纯搭档以来,他与那些妹妹之间就再无红线。
“听上去是有些悲惨,我这里还有些钱,要不你们先拿去用?”鹤也边说边解下荷包。
“不不不,大人,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这也不是钱的事,主要是……是……是温纯太气人了。”鹤子瞻紧握拳头,嘴巴抿得都发白了。
“对不起……”温纯在一旁小声说着。
“你又来……”鹤子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不是幻视,鹤也感觉从他的头上看到了冒出的热气。
温纯没再理会鹤子瞻,向鹤也行了个礼,恭敬道:“多谢大人关怀,这个月的俸禄马上发了,温纯还能活。”
鹤也颔首,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就先走了,那个孔明灯挺有意思的,你们可以试试。”
“大人慢走。”两人齐声道。
此时,卖孔明灯的摊前已聚集了许多人,鹤子瞻不太想等,转身就要离开,温纯却抓住了他的胳膊。
“干什么?”
“大人不是说让我们试试吗?”
“你有钱?”
“没有。”
“没钱你玩个屁?”
温纯默默收回了手,独自一人朝摊位走去,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那我自己玩吧,看那两个夫妇挺好说话的样子。”
“哼,那你去吧,我可不管你。”
两人背对着走出十数米,鹤子瞻停下脚步,紧皱眉头转过身,发现那家伙果然慢吞吞地往人群里面挤着。
纠结半天,鹤子瞻摸着钱包的手微微颤抖,突然猛地抓了自己的头发一把,闷头就往回走去,一大步一大步的,那气势像是发怒的公牛。
“温纯!老子真他妈是欠你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消遣氛围则融洽许多。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神奇的事和神奇的关系,比如云衔和鹤也怎么也想不到,会在牌楼里看到镜夕怜、云早和九幽蝉他们在一起。
事情还要追溯到一炷香之前,两人在灯市上优哉游哉地溜达着,眼前突然窜过来一个人,伸手就要拉鹤也的胳膊,要不是鹤也拦得快,云衔那一掌就要劈下去了。
“镜空怜?”鹤也微微诧异。
“吓我一跳,差点就把你当刺客给剁了。”
云衔看了眼惊魂未定的老板,放下几个铜钱,将老板装了一半的酥饼拿走了。
拉着镜空怜往前面走了几步,鹤也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镜空怜连连点头,指着不远处的雀雅楼,回道:“大人,打麻将吗?三缺一。”
云衔和鹤也双双愣住,打麻将?他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他们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妖崇,没想到竟是为了组局。
“你……除了你和镜夕怜,还有一个是谁?”
“九幽蝉他们四个,还有云早,不过他们嫌我码牌太慢了不带我玩,这才让我出来找人。”镜空怜说得气鼓鼓的,显然心里已经将几人都骂了个遍。
鹤也笑了笑,略微思考:“我记得落玄羽也是会打麻将的,你们人数应该够呀……等等,你刚刚说云早?你们认识?”
“嗯,不过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拥有玄武之力,又称云公子为宗主,所以我们猜是云公子的人。”镜空怜看了云衔一眼,接着说道,“她常年都在溪悦待着,那天落玄羽去巡查的时候误以为她是妖,结果捉妖不成反被云早擒住了。云早跟他说,她是云衔手下的人,可落玄羽不信,一个偷袭失误,就被大锅扣住了。云早虽然有些呆,可还是记仇的,拿起铁棒就敲了起来,后来累得睡着了,一直把落玄羽扣在锅里两个时辰才放出来。自此之后,落玄羽看到云早就有心理阴影,更别说在一个桌子上打麻将了。”
“我的面子竟然这么不值钱,落玄羽这个家伙是不是欺负我们云家没人啊?”云衔狠狠咬下一大口饼,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不过这可把镜空怜吓到了,连忙挥手道:“不不不!云公子,不是那个意思!落玄羽他也是谨慎行事,绝对没有对云家不尊重,绝对没有啊!都是我这张破嘴,我……我我我……”
“别紧张,云衔他开玩笑的。”鹤也拍了拍镜空怜的肩膀。
“啊?”镜空怜依旧提心吊胆的。
鹤也无奈一笑,看向云衔,示意他亲自澄清,后者将酥饼咽下,擦了擦嘴巴道:“连你家大人的话都不信啊?”
“没……没有。”镜空怜呆愣愣的,是真慌了神。
云衔忍俊不禁,咧嘴笑道:“没生气,逗你玩呢。”
镜空怜直直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委屈地低下了头,哼了长长的一声:“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