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帷幔隐约透出了些许光亮时,皇后才微微转醒,屋外或许是春喜折了梅花,放了花瓶,冷香丝丝蔓延,让人有些疲懒。
皇后有些孩子气的用被子遮住头,她昨晚有些放纵了,她不该的。
“娘娘,您可醒了,要错了早膳的时辰了,今天十五了,太医也要过来请脉”春喜的声音隔着帷幔传来。
“嗯,知道了”皇后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思绪。
“另外,春喜,你帮我把温医女请过来”雪白的里衣下红痕点点,又被一层层衣物遮掩住。
凤仪宫正殿内,太医搭了把帕子在皇后手腕上,凝神诊脉。
“皇后娘娘体格康健,脉象平稳,这段时日,调理恢复的很好”老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多谢太医,太子年幼,素日里也要劳烦太医多照看了”皇后娘娘收回手,身边的春喜也早早递了一个檀木盒子过去。
“盒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品,听闻孙太医痴迷医书,都是遣人收集些民间孤本,乡野记载,不足以成册,也比较散乱,给太医聊以解闷”
孙太医看着盒子里的孤本,却是怎么都没办法拒绝,先前,他孙子不愿继承家学,要入军队,已经是元帅府帮了忙,如今这医书。
医者仁心,医学无涯,他行医数十年,自诩也有一定医术,但是久居皇宫钻研,自然百姓市井也接触的少了。
他一直都想要编撰一本医书,虽无医圣孙思邈之大才,但也愿意为百姓疾苦做微薄之力。
“老臣多谢皇后娘娘”老太医颤着手,接过这不大不小的檀木盒子,往后,他们孙家,自当为皇后娘娘效忠。
老太医抱着盒子走了,皇后看着太医似乎弯曲了几分的脊梁,移开了视线。
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东西,谁也一样。
“温溪,你想成为女医吗”皇后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医女,“你于我有恩”
医女与女医,看上去并无差别,却天差地别,医女只是医诊治女性时,男女有别,一个查看的助手,而女医是有行治资格的。这资格却是由一群资历颇深的官医决定的,如非多年苦读,天赋颇深,或有些许关系,并没有那么容易。
女医稀少,一般妇人操持家务,抚养稚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已经消耗了所有的精力,何况,女医需抛头露面,也颇受歧视。
女医并不是一个受人追捧的职位,但是,如无行医的志向,甚至连医女都不会当,病人并不都是光鲜亮丽的,更多时候,是恶臭,肮脏,脓水,呻吟。
生老病死对待每个人都很公平。
皇后看向身边安静的医女,生产那日,力竭时这个医女给她喂的参汤,也是她读懂了自己的意思,挤压自己的腹部助力来让胎儿正常生产,这个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幸运的是,温溪读懂了,还有自己也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