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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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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兰被带回移花宫时,仍然处在昏迷之中。

因此,她并不知晓,在此期间,邀月怜星二位宫主,连同那几名奉命带她回来的侍女,曾站在她昏睡的石床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半晌。

“怪不得,无缺会为她心痛。”

望着那张即便处于沉睡中也依旧难掩其明媚秀丽的容颜,良久之后,邀月宫主下了如此定论。

呵,也是。

若是没有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色,怕是也入不了自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的花无缺的眼。

只不过,这样切合实际的定论,反而令邀月愈加怒不可遏。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的狐媚子,只凭借着一张脸,便将她多年来的努力毁于一旦!如今这个为色所迷的花无缺,与多年前的江枫,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那个以死来惩罚她的狠心男人,邀月心中怒火更盛,一时甚至恨不得将床上的这个女子千刀万剐。

可她到底身居高位多年,即便内心杀意不减,口中却并未流露出多少浅显恶意,只是背对着众人,面无表情地淡声说道:“你们把她带来,无缺知道吗?”

山雨欲来,无人不惧。

为首的水奴此刻便是心下一凛,闻言微微上前一步,恭顺回道:“星奴姐姐已经去通知了无缺公子。”

怜星与姐姐相伴多年,自然察觉得出邀月语气中隐忍着的些许怒意,便问道:“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邀月淡淡吐出几个字,说出来的话却颇让人心惊:“我要让无缺,杀了她。”

怜星顿时语塞,内心不禁暗叹姐姐的冷血。

因着多年前的那个赌注,这些年来为了让花无缺能轻易胜过另外那个素未谋面的同胞兄弟,姐妹俩对这个弟子的管束尤为上心。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武功文采,样样不曾遗漏过。可以说,花无缺从小几乎是由姐妹俩亲自看到大的。且不说之于他父亲江枫的爱屋及乌,便是多年来的亲身教养与维护,也令怜星差不离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子了。

那是由她亲手带大的孩子,她又如何会不清楚他的秉性?

因而才更加为难。

她知道,无缺一向执拗,倘若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拼死维护。

如今姐姐竟要让他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于情于理,无缺那孩子,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于是,在殿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时,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反问道:“如果他不肯呢?”

“那我就让她,痛苦一百倍地死在他的面前。”不出所料,邀月的声音很冷漠,冷漠到让人心惊。不止如此,怜星等人还听见她说,“我还要让她,死得非常地美,令无缺的痛,无限地扩大。这样,才能使断爱绝情丹给他最大的痛苦,让他一生一世,都不敢再爱上任何一个人!”

怜星心有不忍,试图劝她留些余地:“这又何必呢?”

邀月却对她的心软不以为意。

事实上,过去与现在的交织,无时无刻不让她回想起江枫——那个风华绝代的,曾令她一见倾心的玉面剑客。亦是最终不管不顾地与她宫中的婢女私奔,狠狠打了她的脸,也辜负了她一片真心的男人。

江枫,江枫!自他死于她手的那一刻,她的心便也已经跟着死去了。这些年来,她邀月已经因为他与花月奴这对奸夫淫/妇的背叛,痛苦了整整十八年,几近成为心魔。

如今更让她知道,他的儿子竟然也重蹈了父亲的覆辙,让她失望。如此滔天大恨,邀月怎能不生怒?

正因此,她声音冷然道:“这又怎样?这只不过,是把江枫十八年前给我的那份痛苦,还给了他的儿子。难道,我就应该承受这种痛苦吗?!”

新仇旧恨一并浮上心头,邀月已然克制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说罢,不等怜星再说,她斜睨铁心兰一眼,便又转过身去,轻拂衣袖,冷声吩咐道:“影奴水奴,她中了‘万花酥骨粉’,武功暂时全废了,你们把她带下去,给她精心地打扮,我要让她看起来,是一生中最美的。”

影奴水奴不敢不从,忙齐声道:“是。”

吩咐完之后,邀月心头的那股邪火便散去了大半,转而对怜星说了句:“妹妹,跟我走。”便先一步往外走去。

怜星的眉头蹙得死紧,她多想趁姐姐不注意,悄悄吩咐旁的婢女去告诉无缺,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可邀月又如何感知不到她的恻隐之心?她虽先行一步,可察觉到怜星未曾及时跟上时,便也停了下来。多年来的默契,致使怜星无需抬头也会知道,那两道来自姐姐的冷然的目光,一直在冷冷盯着她,仿佛能穿透黑暗,勘破她内心深处的无尽煎熬。

所以,她不能那么做……也不敢那么做。

邀月,一向最恨旁人的背叛。

违者,只有死路一条。

江枫夫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起记忆中那道风度翩翩的白衣身影,怜星不由暗叹一声,只道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说到底,邀月多年来积威甚重,连她这个做师妹的都极怕她。

在她无比煎熬的这一刻,前方的邀月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抉择。怜星与她对视时,只看到她眼底无尽的冷漠,下意识便打了个寒颤。而后,在多年来的姐妹之情与刚刚才升起的微末怜悯之意的取舍间,毫无疑问,她终是屈服了。只得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提步随着姐姐一起走出门外。

也因此,直到最后,她也没忍心看向床上那个犹在昏睡中,尚不知自己接下来命运的可怜女子。

——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这个姑娘将会迎来的结局。

以姐姐的雷霆手段,她的下场,无非是死,或是生不如死。

作为无缺的师父,她想救她一救;可作为邀月的妹妹,她也委实无法违抗姐姐的意愿。

如此,只能徒留一声叹息。

就在怜星经历过好一番天人交战后,姐妹二人也已经走到了此行终点。

那是供奉着移花宫历代宫主之牌位的祠堂。

到了那里,姐妹二人一同跪下,望着眼前的一列列漆黑的牌位,一字一顿、异口同声地诵念道:“今秉承先师训令,凡有诱惑我移花宫中任何弟子对其萌生爱意之外人,不论男女,皆杀无赦!盼先师赐弟子无穷力量,好等邀月/怜星早日寻得六壬骰,得回嫁衣神功失落的最后一章,得成神功,令移花宫重新一统江湖,以慰诸位先师在天之灵!”

在两人说到最后时,她们要等的人也已到来。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花无缺,就那样静默地站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如同一道无声的白影。等到两位师父的声音停下后,他才单膝跪下,低头拱手道:“无缺叩见两位师父。”

听到他的声音,背对着他的邀月怜星终于表情淡漠地起身,继而转身看向二人抚养了十八年的得意弟子。

眼前的花无缺,依然如先前离开移花宫时时那般,长身玉立,气质斐然,世人见之无不惊而叹之。若是放在从前,看到他这副遗世独立的模样,二人只会觉得骄傲。

可如今,面对这个清冷俊朗如往昔的白衣男子,姐妹二人为他自豪之余,亦觉得失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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