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把草编戒指套在小指上转了又转,路灯的光晕里,他连影子都透着股傻气。
口袋里苏听州给的豆浆早凉透了,可每次想起那人摸着他头发说"辛苦了",喉间就泛起蜜似的甜意。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人类的世界原来这么好,好到连夏夜里的蝉鸣都像在唱歌。
第二天清晨,夜离顶着黑眼圈等在花园长椅旁。
他整夜都在收集晨露,用花瓣兜着捧到苏听州面前时,指尖还沾着青草汁:"听说露水能润肺,傅景喝这个会不会好得更快?"
苏听州愣了一下,接过花瓣时指尖擦过夜离的手背,烫得他差点把翅膀抖出来。
"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吧?"
苏听州突然开口,伸手抚平夜离翘起的头发。
夜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只听见对方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尖。
苏听州:"以后别这么拼命,我会心疼。"
这句话像颗炸开的烟花,夜离眼眶瞬间红了。
他以前被苏听州用扫帚打、被骂"恶心"时都没哭过,此刻却觉得鼻子发酸。
原来被喜欢的人关心是这种感觉,像冬天里突然被塞进了暖烘烘的烤红薯,连骨头缝里都是软乎乎的。
从那天起,苏听州开始带夜离去吃人类的食物。
夜市摊的烤串、便利店的饭团、街角面包房的奶油蛋糕,每次夜离吃得满嘴都是,苏听州就会笑着用纸巾擦他嘴角。
有次过马路,苏听州甚至牵住了他的手,夜离盯着交握的手指,连红绿灯变了都没察觉。
"其实你变成人还挺可爱的。"
苏听州把章鱼小丸子递到他嘴边,"要是能乖乖的,以后我天天带你玩。"
夜离忙不迭点头,章鱼须卡在牙缝里都顾不上剔。
他想,原来只要听话,就能一直留在苏听州身边,原来自己的喜欢真的能换来温柔。
但夜离没发现,每次苏听州低头回傅景消息时,眼里的温柔就会变成化不开的焦虑。
医院的缴费单在苏听州口袋里攒成了厚厚一沓,傅景的病情虽然靠着他的血暂时稳定,可医生说器官衰竭的根本问题依然没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