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人不出几秒,就会变成人吃人的魃。这个情况,连那些门生见了都难免心生几分恐怖,更别说是平常的百姓了。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开始跑,你撞我,我撞你,甚至为了活命不惜将身边的人扔出去。
沈昔辞立马向小岚的方向跑去,指着墙,“跳到城墙上去!屋顶也行!!!能带人的也带着一个人上去!”
闻言,那些门生一人领着一两个百姓飞上屋檐而去。
沈昔辞拉住一个人,双脚一蹬,整个身子如同一片落花,落在了屋檐上。不出片刻,这一周围的屋檐和城墙上已经站满人。
沈昔辞几人站在一块,春然鹤见了他,靠近道:“这该怎么办?”
林真几人也是围着他,一人两人眼里都是疑问,沈昔辞平静道:“这是无妄疫。”
“无妄疫?”
无妄疫只是沈昔辞的说法,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东西起源于陈国,在此之前,出现这种情况的人都称魃,与魃不同的是,无妄疫的毒具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即是砍了这些人的脑袋,他的头也会咬人。
沈昔辞没说这是他造的词,他这一解释,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春然鹤正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恰好沈昔辞瞪着眼叹口气,先行道:“师兄,你和玥玥姐你们在此地安置这些人,下面这些人,你们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去皇宫一趟,回来我自有办法。”
春然鹤知道他要干嘛,想了想道:“要不让林真公子和你去吧?”
沈昔辞看了林真一眼,林真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又看着春然鹤,接着道:“不用,你们在这里安置,再说了,他陪我去了,万一突发什么意外,不好解决,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很快。”
沈昔辞走前看了白玥,道:“玥玥姐,你帮我照看好小岚。”
白玥转头查看,小岚此时正在她安排的一个门生怀中,睡的依旧很香。她艰难的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沈昔辞点头,一脚踏出,随即飞起来,片刻,消失在片片砖瓦之间。
越靠近皇宫越安静,静成一片荒野。平常热闹的皇宫,此时竟是一片狼籍,宫殿之外除了死伤一地,就是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守着,沈昔辞断定里面坐着的定是姜贤。
他大概也是想到了,姜贤虽然篡位,但治理不周,地方农民起义,一路杀至皇城。烧杀抢夺的事情多了,罪孽也重了,这无妄疫自然也多了,重了。
路过祭天台时,只见周围有许许多多的染血的花瓣,祭天鼎虽倒,鼎中却是香火旺盛。沈昔辞仔细观察,发现这一边除了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乐器,鼎中香火大概四五六天前,也就是说,祭天仪式仍然进行了?!
可是,他们拿谁祭的天?!
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沈昔辞不自觉打个寒颤。内心深处似乎被迫知道了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一股股被刀割裂的感觉把他隔在了两个世界,似痛似不痛。
沈昔辞直达正殿前,在前门守殿的几人见沈昔辞一步一步走来,立马提刀冲过来。
“什么人?!”
沈昔辞双眼无神,一把帅剑,喝道:“滚开!”
几个看门的如同石子落水那般溅了出去。沈昔辞一路两眼冷漠孤傲,也不管什么,但凡身后的人在想阻止他,他便是出手,那些人不死及残。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沈昔辞虽然极度克制冷静,手却还是颤抖着。他一脚踢开大门,果然,里面坐着的,正是姜贤。
姜贤一副悠然自得,却不难看出来精神状态已经萎靡。他见了沈昔辞,似笑非笑道:“是国师啊,既然来了,那就随便坐吧。”
沈昔辞可没有这个工夫和他闲聊,提起尚在滴血的剑,指着他问:“说,你把边情怎么样了?”
姜贤懒散的坐在龙椅上:“国师,别一来就动刀动枪,你怎么不好奇你的师弟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一说,沈昔辞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从春然鹤的口中里,他知道,是有人写了一封信向春氏求助,最关键在于写信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字。仔细思考后,他道:“是你,是左令也?!”
姜贤突然大笑起来:“阿哈哈哈哈,左令也,国师,你果然能想到他,只可惜了,左令也这条狗,如果再让我看见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昔辞双眼飘过几丝不解,“左令也,他怎么了?他背叛你了?”
姜贤道:“他从来就没有顺从我,何来背叛?”
“那你……”
姜贤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子边的水喝了一口,咳嗽道:“我想杀他,那是因为他罪该万死!他杀了我的父母!不光是我的亲生父母,乃至我的养父母也是他杀的!你说他该不该死?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