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翠骊栈学着小主人骂了一个字的腹语。
我又不是卦师,他心里怎么个迂回我能猜透。
“刚走那会儿,他嘴边老挂着你,越长大越无声无息了。”
“让你替我看着他,”陆择洲逼上翠骊栈的一对马目,“你成天无所事事,这么点小事都完不成吗?”
翠骊栈又气又急,四蹄践·踏,碎草乱飞。
你老婆长着两条美腿,他要去哪儿寻欢作乐还能带着我?
我狂奔,我腾飞地全方位跟踪手到擒来,但鄙马又不是小麻雀,天马行空不合适,得吓死俩仨的。
“当初我就推辞了,这种事派玄武青来做最合适。”
变化多端,嘴巴甜会哄人,卿烻跟他有语言。
“玄武青在敌占区搞监视,无法蹲守婀娜宫。”
“我宁肯上得前线,也不要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倔驴!倔驹!也不瞅瞅自己的容积,除了龟驮,百无一用。
陆择洲在半空随手抓,衔来一把青草,都塞进马嘴里,“接下来的戏份,你给我将功补过。”
陆帝国千百年来无赖式神仙体质储君,我以后可有罪受。
翠骊栈引颈嘶鸣道:“卿烻对翠骊呵护备至,我以卿醇将军的名义起誓——何人散布他的流言我跟他势不两立。”
陆择洲举拳作势要打他,“卿烻平时灌了多少迷魂汤,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十年不过往流金岁月,怎么可以肯定,他还是你以前那个挚爱的男孩?”
以眼还眼。马爷的脾气提上来,太子爷怎么地,他无畏无惧。
陆择洲与翠骊栈的内·斗,至少有一方全线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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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下春风得意的几个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溜溜达达往城外的官道上走。
拓跋捍与虞可及边走边掰腕子,看谁的手劲大。一个野,两个蛮,纠缠了半天愣没分出高下来。
我是远道而来的客,一点面子都不给,又没人抢你饭碗子,卖什么悄!
拓跋捍搂着马脖子,两腿绷得笔直,身体悬在马肚子旁边,骏马跑不停,他又在空中翻了个筋斗。
众随从禁不住鼓掌,“拓跋将军好功夫!”
喜好卖弄的这位小爷飞身挺立,两脚踩在马脊之上,两臂平举来了个漂亮的头彩。
拓跋正自我陶醉着,只见虞可及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平沙落雁一般,双足踩在拓跋的肩头,稳如泰山地手叉腰。
哪个超强自见分晓。
借我的力施展才艺,吾不是死人。
拓跋晃悠身子,直想把对方甩下去。虞可及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就是掀不下来。
兔子急了咬人。
拓跋“嘭”地出手,欲逮住他的脚脖子,虞可及在千钧一发之际,凌空而起,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没占到便宜的拓跋只得卖嘴上功夫,“茱萸,圣上一直秉持无为而治,就你这争强好胜的,早早晚晚都得给拿掉。”
我是茱萸,你就是拔草。
“哼!”虞可及冷眼相对,“半斤对八两,你没权利评判我的好坏。”
拓跋色厉内荏,遇到硬强自己就褪裤子。
“我好容易来的,瞧你这人,连句玩笑都不吃。”拓跋调·笑着薅住他的脖子,“把你小时候经常唱的儿歌再重复重复——”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寄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精彩表演,自行先吟诵而出。
有人替自己解围,虞可及尤其感动。
少年游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却也无从重现。
绳以法消失无踪。
卿烻聚少离多。
还有太子陆择洲的寻觅无果,青春永驻的,仅仅剩他们这几个,说不难过,骗人的。
虞可及勒住缰绳,追到寄觎身边,“圣上口谕,与镇远大将军一起现身的,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
皇上不透漏口风,我自然不敢多问。
寄觎沉思须臾,“打哑谜,摸不清头绪,符合动荡时局的谜题。”
“说实话,汉匈即将开打,我也想上前线杀个痛快。”
“嗨嗨,你们都走了,大后方可就成了一座空城——”
“古筵兄弟,你毕竟还是来寻我啦!”
拓跋“嗷”地一嗓子,拍打着马臀,往前冲去。
一个锦衣骊马的年轻人出现在他们眼前,虞可及和寄觎面面相觑。
寄觎:大傻子何时交到了这等丰神俊逸的人物?
虞可及:口无遮拦的家伙果然没有胡说,这位少侠的确不同凡响。
对陌生人的第一印象,那都不用开口,穿衣打扮豪阔,态度不卑不亢,气质已先声夺人。
“拓跋大哥,念你诚心真挚,不来谋面的话,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拓跋攥住古筵的胳膊,激动异常地说:“今儿你来得巧合,镇远大将即将返京面圣。有缘相识的话,你就投到绳大人麾下吧,不愁日后没有个蛟龙得水的。”
古筵用心聆听,颔首低眉地笑,不答应也不拒绝。
“来来来,认识两位我过命的知心朋友。”
过命自是过命,至于知心么,那只是你个人心甘情愿。
拓跋给他们一一介绍,彼此寒暄,寄觎客气道:“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们必当涌泉相报。”
“天下人管天下事,不足挂齿。”
瞧我这金兰的气魄,哪儿像某些人,跟狗友还斤斤计较。
拓跋拍了拍虞可及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茱萸,打铁趁热,要不要跟小古切磋一下技艺?我可以替你们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