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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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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自愧不如地倒退着出去了。

刺史大人给我们讲过三国后期那场西陵之战的故事,东吴的陆抗打败晋军,羊祜改变了战争策略:以逸待劳,集聚攻心。

对于抓到手的吴国俘虏,任走任留,不作为难,并且厚殓阵亡的吴军将士。这种好事,也就只能发生在羊公与陆抗对垒的时代。

至于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的传说,用毛骨悚然、众鬼齐泣来形容都不能描述其万分之一的恐惧。

拓跋捍:想献媚却找错了主子。你小子心软干嘛跟小古掰持道理。自己偷摸干就完了。

俘虏男:我比什么古人,显你知识渊博啊!

古筵搬来一把圆凳放在男人旁边,“请坐。”

男人躲闪,“公子,您就让我跪着吧。”

秀色可餐比炮烙好使。拓跋抱着双臂,像看戏似的瞅着下边。还是古兄弟有两把刷子,甭管跟着绳将军,还是寄大人,我咋一回没遇上这么好伺候的怂货。

“一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么?”古延搀扶着他坐上了位子,“关于木骨颅的事情你了解多少都要讲出来。”

“为报公子的搭救之恩,我耶律拔里知无不言。”男人看着他的清亮眸光说,“我祖上也是鲜卑人,留在东北,融合当地的残余部落,逐渐形成了契丹,库莫奚,室韦三支部族。”

同为鲜卑手足的血脉,为了夺取生存资源,互相吞并与残杀,其中属耶律姓氏的契丹最为强势,分别征服了库莫奚,室韦,还有女真,基本统一了东北方。

契丹发展到了拔里的父亲耶律旦一辈,力量已足够强大,趁着呼延垿俎羽翼未丰,欲拿下匈奴的地盘,不成想须卜氏出了一员虎将——右骨都侯须卜中规。此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并且对呼延垿俎死心塌地。

离间。美人。重金收买。所能使得上的,用到了中规身上都化为乌有。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手里攥着幽云六个州,就因为须卜中规的阻挡,一把好牌给打得稀烂。

两只同样凶猛的老虎,其中一只不可能折服到另一只的脚下,俯地称臣。瓦岗军李密的辗转事迹,足以给他敲响警钟,称臣称帝,你可得给自己想清楚,降唐再叛唐,只能死一条。

藏起利爪,绕过后来者居上的匈奴追兵,契丹迁徙到伏尔加河下游,开始了异乡人的客居生活。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耶律族不断被东斯拉夫人征兵参战,以换得本族苟延残喘的机会。

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岁出头的耶律拔里,决心与东斯拉夫人决战,率领部族杀光围困他们的敌人,十万部众向东,投奔已站稳脚跟的老一辈同族拓跋挞。

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惊地一声雷的揉然杀掉了拓跋挞,血洗了鲜卑全族,少有活口。耶律旦被软禁,木骨颅主使耶律拔里去杀掉拓跋挞在汉人手里的儿子拓跋捍,不献上他的人头,就甭想要耶律旦以及家人的性命。

听完耶律的故事,拓跋哈哈大笑,“老子成天在草原上放鹰,木骨颅竟然用屎蛋来完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认为能刺杀成功吗?”

耶律拔里叹了口气,别说摘你的脑袋,我自己项上的肉球还不知道哪会儿搬家呢。

“据你平日观察,有哪些同伙是木骨颅的死·党?”

“这?”耶律犯难,风餐露宿多日,谁是奸·细他当然是门清。老爹在人家手里,稍有不慎,便有灭族的危险。

“你只需要悄悄指认,但说无妨。”

“除我以外都是揉然族人,我确定无疑。”耶律顿了顿,“可队伍里年纪最长的那个老迟头我却捉摸不定,他基本不怎么说话,负责给我们弄吃的,也会治疗个风寒感冒什么的。”

“老迟头是一直跟着你们出门执行这次暗杀行动的吗?”

“我们出发以后不久,木骨颅才派他来的。”

古筵给拓跋打了个手势,拓跋心领社会地喊进了副官和一个当差的兵役,“把人带下去,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天色已临近黄昏,看来今天走不了了。拓跋心里很没主意,寄大人派来的救兵怎么也得等到后半夜才能到,大堆的俘虏可怎么处置。

古筵跟他耳语了一阵,拓跋拍掌叫好,“天黑好办事。”

午夜时分,大多数人都进入了休息状态,拓跋捍带着他的副官,加上古筵共三个人,动作麻利快地把那些昏昏欲睡的劫匪斩杀得片甲不留。

拓跋捍抹了抹手上的血迹,对副官说:“招呼起来几个贴心的,把这些烂肉都丢到山沟里沤成萝卜干喂野狼。”

“是嘞!”副官吹着口哨走了。老子管他匈奴,还是揉然女真的,杀这么多个,我们赚大发了。

“小古,那个老迟头你留着干什么使?”拓跋心里充满狐疑,老家伙又脏又臭,说话还结结巴巴,你从他嘴里能套出咐玩意儿。我就纳闷了,木骨颅为何派这么个糟老头儿搁在队伍里?

“我自有道理。”古筵又道,“寄大人的援兵到了以后,你把耶律乔装打扮一下,混在队伍里把他带回古昶,严加保护。”

“人都死光了,连个回去报信儿的都没有,木骨颅不会胡乱猜疑,把耶律的家人都杀了灭口吧?”

古筵摆手一笑,“应该不会。”

木骨颅不傻,线索断了,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倒戈投降或桃之夭夭。死一个耶律拔里,对揉然来说并无影响。怕的是第二种情况的产生。只要耶律还活着,以后就有条件资源可交涉。

老人衣衫褴褛,时不时用袖子擦拭从嘴角流下来的口水。深眼窝,高颧骨,棕色的皮肤,下巴颏留着一圈卷曲的红色虬髯。

古筵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只净白的瓷盏站在那儿,“迟先生,请用茶。”

老迟头眼皮都没挑,冷冷地问:“哪儿的茶?”

“顾渚紫笋。”

老人眼皮一耷拉,不大高兴地说:“你们都吃饱喝足了,光给我饮茶,是打算让老家伙洗肠子吗?”

古筵脸皮红了,“军营中只有大鱼大肉,粗粮淡饭。”

迟老头端过茶盏,对着碗中紫色的笋状茶叶审视了一会儿,“泡茶的水不会是河沟里的洗脚水吧?”

古筵忙不迭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打十几里地外的山泉挑回来的清水。”

老人先抿了两口,然后一饮而尽,又把碗送回年轻人手里,“再去续来。”

当古筵一转身的工夫儿,迟老头从窝在地上打了个旋风,外衣抛开,躯体挻直,再一抹脸,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者,黑袍长衫,灰色的发髻高绾,白玉簪别插,胸前美髯飘逸。

古筵听到身后的风声,没等相看就跪倒在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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