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三根手指互相搓了搓,做出要钱的动作:“只有这玩意,才是真正绑在身,踏踏实实的。”
“一句话,给钱还是打。”
孟音一直没说话,席听索性就替他说了:“迟点不行?”
三色头脸上还笑着:“也行,但……”
孟音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现在还。”
席听回过头去,皱着眉毛:“你现在有钱?”
孟音调出了支付宝的页面:“有钱,不用担心。”
一听这话,三色头就不一副吊炸天的样子了,掏出手机就亮出了收款码:
“来,两万给一下。”
孟音扫过去了两万。
原本五万的余额,顿时就变回了可可怜怜的三万块。
他看了眼余额,抬头看向眼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单独的收款码。”
三色头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又亮出了自己的:“搞什么……”
下一秒,他话语顿住了。
因为孟音又给他账户上扫了五千块。
席听没想到他花钱如瀑布,扯住他袖子就低声道:“你不是还要上学吗?留着点。”
孟音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对三色头说:“这五千,算我雇的你们。”
“麻烦……以后孟鹰再欠钱,告诉那些赌场,我和孟鹰没关系了。”
“这两万就当是我买断了和他的关系,从此无论什么债都不要找我,就算是他要被砍手砍腿了,也跟我没关系。”
刚拿到了五千块,三色头和反扣帽都目瞪口呆。
听见这段话,他们俩都连连道好,随后就轻快着脚步离开了。
雨还在下。
席听打了把伞,目送着那两人离开后,低头看向了孟音。
孟音是真的很矮。
也很瘦。
垂着手的时候还好,但一抬起手,整个肩膀乃至腰部,就变成了薄薄一片。
最近这种每次只吃一点的吃饭方式,让孟音更瘦了点。
席听丝毫不怀疑,孟音这样子下去一定会患上重病。
所以他拉住了还在发愣的孟音,扯着人就往饭店那边走:
“吃了你这么多次便当,也该请你吃一顿好的了。”
孟音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一边努力稳定着脚步一边问:“去哪?”
席听拿出手机,问了声‘美食评鉴大师’司马缸:
-那条有很多流浪猫的巷子附近有哪些风评好的饭店?
司马缸应该是一直在玩手机,一收到消息,就回复了:
-风和饭店,人少而且还好吃,量还大,价格还便宜。
席听把手机收回口袋,“饭店。”
饭店确实离巷子不远。
走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因为孟音长时间吃的都很少,今天更是只吃了几口,席听没给他点过于重口的菜。
大多数都是清淡但味道不错的菜。
孟音其实无论是吃便当,还是饭店,都不怎么吃得下去。
这次他照例是吃几口就觉得腻了,隐隐带着想吐的感觉。
席听就坐在对面,见他要放下筷子,开声道:“继续吃。”
孟音顿了下:“我吃不下。”
席听毫不留情:“吃下去试试,不吃下去怎么知道自己吃够了?”
“你这种状态持续多少天了?我敢说如果今天我不拉你来,司马缸都要拉你来。”
孟音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多少天了。
大概从孟鹰跑路,就开始了。
他吃不下东西。
也通常吃到一半,心思就放在其它事上面。
现在有席听盯着,孟音难得的吃完了一整碗的饭。
虽然这一整碗也没多少。
盯着孟音吃下了正常的一顿饭后,席听也抬起筷子,把剩余的吃了。
回网吧的途中,孟音低头看着地上被雨水滴出的波纹,时不时抬起脚轻轻点一下路边的水潭。
现在,他又不是个富裕的人了。
他哥从孟鹰手上拦下了五万,结果到最后,有两万五都回到了孟鹰手中。
或许他应该从一开始,就跟孟鹰断绝关系的。
总共两万五,学费加上平时的生活费,留下的钱可能不太够上一所大学。
回到网吧后,孟音在前台里呆坐了许久。
连别人找他开机,他都是无意识的。
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音乐声。
孟音捏着笔看去。
……是上一次帮司马缸顶班的冲天炮。
对方外放着音乐,富有节奏感和自由感音乐不停在孟音耳里环绕着。
孟音的手指有些僵硬。
他问:“你也喜欢这首歌?”
冲天炮转过头来,一把颗颗粒粒的嗓子问:
“兄弟?你也喜欢?”
他无比激动,握住了孟音的手:“兄弟!我就喜欢这种自由的歌。”
“我也想做这首歌,你愿意跟我合作,创作一首属于自己的歌吗?”
“我会降噪,而且会修词!要不要合作?”
孟音动了动手指。
随后,他点开了自己常常用的音乐软件,登上了某个账号。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