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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命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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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如缄口未语,脚下轻点地面,身形翩然,左腿直扫高长泽的腰间。

一旁的穆瑞生见情况不妙,立刻跑远,嘴里喊着:“草民……草民告退了!”

高长泽腾跃而起,轻易避开了苏清如的招式,见她额间触柱之伤尚未全愈,他展开长臂,环住苏清如的纤腰,将她纳入怀中,

“王妃,当真要执意逞强么?”

正此时,窗外利箭破窗而入,一块布条被钉于身后的床柱上。

“呵,殿下这翰王府,竟如此不设防。”

她扯下布条,但见其上书曰:“寅时三刻,乱葬岗见。”

“殿下偏爱与红颜佳人于这等阴森之地幽会?”,她觉得晦气,将那块脏布掷向高长泽,拿起桌上茶盏,净手涤尘。

高长泽接下那块布条,拔下床柱上的箭矢端详,“王妃不妨思量,你与我这二哥,往来颇为频繁。而这布条,说不定是司相您的殓衣。”

她夺回那方布条,漫不经心地瞧了瞧,淡声道:“殿下竟言此乃本相殓衣?不过是身外之物,任由后人评说,其中真假,又何足辨明。”

高长泽又将那支箭矢横亘于她眼前,“此乃凌云箭,为司相所创,射程可达六千步之遥,司相可还识得?”

这箭尾羽翼已然焚毁,唯余箭身,她凝目细观,确是凌云箭。

“司相,你曾说,你我注定敌对,”高长泽把她压制于桌案上,将这箭锋抵住她的咽喉,“可现在你我之间,只剩这一箭的距离,怕吗?”

苏清如伸手欲握住他攥箭的手时。高长泽却转腕,将那险些刺破她肌肤的箭头对准自己的心口。

苏清如抬眼望向他的双眸,只见他那眼底的癫狂。

“这是司相十六岁所刺,现在再刺一次,本王便放你自由!”

利箭穿划破他胸膛,丹砂色的血透过他的薄衣,

“否则,本王便拆了这皇陵,刨出你的尸体,挂在城楼上示众!”

十六岁那年,她初拜丞相之位。只因身为女子,又如此年轻,朝堂内外,众人皆对她议论纷纷。祸事也在那年起,接连不断,穆家庄案便是其中之一。

三年前,边境穆家庄数百条人命惨死,此事传入启仁帝耳中,龙颜震怒,她领了皇命前往。

为查明真相,她下令,但凡有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严刑逼供也是常有的手段。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案子,怎会料到,眼前这个被审讯的人,竟是隐匿民间的皇子——高长泽。

边境苦寒,他一个皇子莫名出现,其背后意图,难免惹人揣测。

“殿下当年,不也是凭本相赐你心口上的这一剑,闯入了朝廷?”

当年费尽她半余月心血,穆家庄血案总算有了些许眉目,岂料高长泽一封奏折呈上去,启仁帝便将此案以瘟疫案了结。不日,朝堂上就出现了翰王高长泽的身影。

“哈哈哈哈!本王还要谢你不成?这笔账,本王定要你千倍万倍地还!”

苏清如见他带怒色的笑意,保不准下一步又要对自己做出何等癫狂事。这恩怨既在三年前便已结下,如今若再与他纠缠,只会愈发纷乱难收。

念及此,苏清如将藏在袖中的发簪移至掌心,刺向高长泽的手背。

高长泽忽感巨痛,松开五指,利箭落地。苏清如顺势一脚踢向榻边的矮几,矮几携着上面的茶具朝着高长泽飞扑而去。

趁着高长泽躲避,苏清如转身冲出门外。

出得王府,恰见云戟牵着一匹黑色烈马归来。她快步上前,截住云戟手中缰绳,翻身上马,抖开丝缰,朝着京郊西面山谷赶。

此去乱葬岗的路途迢迢,所经的地方,少有人烟,唯有哒哒马蹄声在她耳畔回荡。

幸得今夜月华倾洒,一路皆是清辉。但她不知为何,心底麻乱,寒意蔓上指尖,泛着微凉。

寅时三刻,她策马踏入山谷。此地正是乱葬岗。

月色被葱郁的树木遮蔽,随处可见的土堆隆起,几具遭野狗啃食过的尸身横陈,残缺不全。

四周的气味呛人,她掩着口鼻,轻夹马腹,缓慢前行。

行至一颗枯木,数十黑衣人现身,将她包围,

“苏姑娘,莫要辜负了二殿下对您的厚望。”

为首者虽半蒙着面,但看他的眉骨高耸,阔面宽额,是二皇子高长轩的心腹,卫尘。

苏清如勒住缰绳,马蹄顿住,眼中蕴着笑意:“卫将军,二殿下的嘱托,苏某不敢忘。”

她又微前倾身子,客气问道,“不知卫将军今日相邀至此,莫不是殿下有何吩咐?”

卫尘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示意身旁之人递与她,说道:

“苏姑娘,务必将此信妥善藏于翰王府中。二殿下的意思,姑娘心中有数。”

苏清如恭敬接过信,徐徐欠身,

“有劳卫将军奔波,苏某定当铭记于心,苏某不善言辞,还望将军能替我在二殿下面前多美言几句。”

“苏姑娘放心,自会转达。”

卫尘拱手还礼,言罢,便率领众人扬鞭策马离去。

她拆开那封信,只见其上书满北狄文字,道是“合作分疆”。

二皇子高长轩,竟要她用伪造与外族通敌的文书,以此嫁祸高长泽。若仅是想取高长泽性命,又何须这般煞费苦心。

深夜,将她传唤至这乱葬岗,高长轩此举,分明是有意让高长泽对她起疑。若她真按其所言,将这封信嫁祸给高长泽,夫妻一体,她自己又怎能独善其身。

这高长轩到底许诺了原主苏清如什么?让她不惜以性命相搏,冒这滔天大罪。

……

卯时四刻,天已大亮,她翻墙回到翰王府。

苏清如走进卧房,换下沾染腐土的衣袍,将那封信置于桌上。

恰时,高长轩推门而入,径直走向桌旁,执起那封信:“多亏你这具身子原主相助,否则怎知司相棺中藏着《机关枢要录》全卷?”

“不可能……”她后退数步,右掌撑着桌案细思。

穆家庄案了结那夜,原主苏清如攥着她衣袖哀求:“求您……替我护住穆家庄遗孤……”

如今方悟,那所谓的穆家庄血案,原是饵中钩,诱她步步入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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