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斯托觉得自己脑后一松。
滑动的发尾擦过她的后颈。
随之听到一道有些细嫩的声音。
【呸,难吃。】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凯尔格林发出有意义的声音。
一转头,它已经埋头在湖里大口喝水了。
“笨蛋水马。”卡利斯托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上面抹了固定发型的魔法药水。”
涂了奇怪魔法药剂的头发当然不如纽特的头发更纯天然无污染。
漱了口的凯尔格林又初心不改地扭头去蹭纽特。
被这么一只庞然大物撞歪了脑袋,纽特才从暗自的局促中醒过神——他刚刚说出口才意识到言语中的不妥之处。
不过卡利斯托也没有注意到,或许是因为被凯尔格林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纽特趁卡利斯托还没有回过神,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披着这件吧。”
卡利斯托才又想起自己目前的困扰,她右手飞快捂住礼服腰间的破口,略停顿一下,接过纽特递来的西装外套,慢慢把它搭在肩膀上。
外套宽大,一下把她罩在其中。
他什么时候又长高长大了?
卡利斯托看向纽特,他正低头往帐篷里钻,弯腰时后背的衬衣绷出结实的弧度,向她明确展示西装主人和自己身形的差距。
里层的缎面布料凉凉滑滑的,和皮肤接触后,却生出一股温热的感觉来。
卡利斯托觉得不太自在,她的手攥着西装的领口,松开又拉紧,一副不知道该脱掉还是继续披着的样子。
一阵风从林间掠过,卡利斯托下意识地吸吸鼻子,闻到西装领口处散发出的淡淡味道。
是香水的味道吗?
这个想法从卡利斯托脑海里触电一般得闪过,她皱着鼻子用力甩动脑袋,像是想把嗅闻的动作和分辨的思考远远丢开一样。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张网里,或许金色飞贼被找球手困在手里时就是这种感觉。
卡利斯托竟然想离开这里,再次回到弗拉霍斯庄园里,那里她不喜欢,但那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可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俯瞰魁地奇球场的画面,飞天扫帚急速轻微的震动,搏动的风声,模糊的呐喊和飞速后退的色块,还有眼前闪闪发亮的金色飞贼……卡利斯托的心脏欢快地跳动起来。
她挪不动脚步。
凯尔格林像小狗一样,高大的身躯兴致勃勃地围着纽特转,把脑袋伸进帐篷里,想看纽特在里面干什么。
纽特提着一个小木凳子往出钻的时候,又和它撞到一起。他好脾气地摸了一下马脸,推开它:“你会把帐篷弄坏的。”
湖边凹凸不平的石子地让纽特找了好几个位置,才选中一个相对平稳的,放好凳子后对卡利斯托说:“坐这儿吧,这里可没有沙发。”
“那你的待客之道还需要提升许多。”卡利斯托高傲点评,随后小心翼翼对准那张小的出奇的凳子坐了下去,“这用来放一个茶杯还差不多。”
渡过了最心烦意乱的时候,卡利斯托干脆把胳膊穿过西装袖筒,自暴自弃地穿好外套,转头看了自己一圈,细致地把垂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拢起来抱在腿上。
凳子太矮了,要维持肩背挺直的动作太过不适,卡利斯托小小地放松了自己的后背,又偷偷塌腰,最后干脆把脸放进手掌里,撑着脑袋坐着。
温度有点降了,她把脸往衣领里藏藏。